又是周三,快放學的時候,張老師像往常一樣,和生活老師一起檢查著班裏的孩子。
手上有沒有起疹子,口腔裏有沒有潰瘍,額頭有沒有發熱……
一樣一樣,幾個老師檢查得非常認真。
“好了,大家都很好,要記得飯前便後洗手,做一個健……康……寶……寶。”
孩子們拉長聲音,和老師一起喊了一遍,這才排著隊伍,向外走去。
李姐站在幼兒園的門前,焦急地等待著戰睿玨,她的周圍是一些家長,也有一些是像她一樣的,負責照顧孩子的保姆阿姨。大家每天見麵,漸漸也熟了,偶爾聊上幾句。
相比之下,李姐是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的,所以,她大多隻是聽著別人聊天,偶爾笑一笑,表示友善。
刁成羲見她落單,掐滅煙蒂,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大步走了過去。
“李玉琴?”
他走近李姐,沉聲問道。
李姐聽見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來人。
她不認識刁成羲,也沒有見過他,隻是覺得這個老男人似乎有幾分麵熟,但又確定自己應該不認識這麼一號人才對。
“你是……”
刁成羲打斷她:“劉自強是你什麼人,是你老公吧?”
聞言,李姐的臉色馬上一變:“你想幹嘛?我沒有錢,他要是欠了你的錢,你去管他要!”
劉自強是李姐的丈夫,從年輕的時候就好賭,現在已經到了老不老,小不小的年紀,還是喜歡賭上幾把。有錢的時候,他就玩得大一些,沒錢的時候,他就玩得小一些。最讓李姐佩服的是,他的手上似乎總有一些錢,卻不怎麼見他去老老實實地做事。
自從李姐到戰家來之後,她就多了個心眼兒,工資自己一個人留著,除非劉自強逼得緊了,要不然,她一個子兒也不給他。
事實證明,她做得對。
戰行川一向很大方,因為覺得李姐帶孩子帶得好,每年都給她漲工資,逢年過節也有大小紅包,家裏的東西更是隨便她吃喝。所以,李姐很感恩,覺得最好的東家也不過如此,要是自己能一直帶著戰睿玨,那真是後半生都有著落了。
“你是他老婆,他欠我的錢,人也跑了,我不找你,我找誰?”
刁成羲順水推舟,既然李姐把他當成要債的了,那就更好辦了。
李姐回頭看了一眼幼兒園,已經陸陸續續有孩子向外走了,她急得不行,生怕這個人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於是,她一咬牙,狠狠心,開口問道:“他欠了你多少錢?”
她想著,要是一萬兩萬的,自己就給他拿了。
誰讓自己年輕的時候不開眼,找了這麼一個不正經的老公呢?如今也不年輕了,隻要他收斂一些,就這麼湊合過下去吧。
刁成羲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百萬。”
“什麼?”
李姐倒吸一口涼氣,驚叫出聲。
周圍的人朝這邊看了過來,她立即用手緊緊地捂著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小聲說道:“一百萬?怎麼會?他以前玩得再大,也不過是萬把塊啊……”
刁成羲冷笑:“沒聽過地下錢莊嗎?利滾利,敢借就要還得起才行。”
李姐懵了。
各個班級的小孩都在老師的帶領下,排隊走了出來。
眼看著時間不多,刁成羲一臉猙獰地看向她,小聲說道:“你要是不想看著他死,就乖乖地按照我說的去做。要不然的話,他沒好下場,你也甭想再過好日子了!要是你的東家知道了,你覺得,他們還會雇你帶孩子嗎?”
一聽這話,李姐果然害怕了。
她不想失去工作,也不希望那個不成器的老公真的命喪黃泉。
“你、你要幹什麼?”
刁成羲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抬頭看了看那群小孩兒,一字一句道:“不幹什麼,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先送孩子去興趣班吧。”
李姐的聲音顫抖起來:“你、你怎麼知道……”
她想問,你怎麼知道我馬上要送孩子去上興趣班。
看來,對方根本就是已經把她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
為了不引起那兩個保鏢的懷疑,刁成羲大步走向幼兒園的門口,也裝作正在等孩子的樣子。
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他也是孩子家長,隨便和李姐聊了幾句而已。
李姐臉色慘白,一直到戰睿玨自己走到她的身邊,她還愣愣的,手腳冰涼。
“我們快去興趣班吧,老師說今天要捏小兔子,我一定要捏一個全班最肥的兔子送給媽媽。”
戰睿玨一臉期待,主動拉住李姐的手。
兩個人上了車,司機發動車子,開往興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