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地歎氣。
戰行川笑著搖頭:“她是勸我不要拖累你,畢竟機會難得。我查了一下,那個節目開播至今,隻邀請過一個華人。你要是去了,就是第二個,意義非凡。”
冉習習滿不在乎地說道:“要到美國去錄節目,我好懶,不想飛來飛去。”
他知道,她隻是不放心他而已。
“這麼多年,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你好好聊一次天。以前總覺得,時間多得很,今天不行,還有明天,明天不行,還有後天。”
戰行川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定定地看向冉習習。
她被他看得有些慌張,不禁閃躲了目光,期期艾艾地說道:“有、有什麼可聊的啊……以後再說吧,等你做完手術……”
說完,她就要起身,收拾碗筷。
戰行川搶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來。
冉習習惴惴不安地重新坐下,不知道他到底要和自己說什麼。
“當初和你結婚,是我目的不純。而且,聽說你和喬思捷有婚約,我覺得把你搶過來,很有成就感。”
他舊事重提,令冉習習的心跟著一緊。
隨即,她的表情微微變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了。”
哪知道,戰行川卻搖頭,一副非說不可的架勢。
冉習習隻好聽下去。
“我傷害過你,很深,我知道。但我也愛你,很深很深,我希望你能知道。”
他似乎哽咽了一下,聲音有些奇怪。
沉默了幾秒鍾,戰行川調整了情緒,再次開口:“我已經聯係過律師了,遺囑立好了,如果我有什麼意外,律師會來主持一切的。還有,書房抽屜裏,有一個木盒,裏麵有一些東西,是我專門留給你和睿睿的。等我不在了,你就去拿……”
冉習習聽不下去了,打斷他:“你不要說這些!隻要接受手術,你不會有事的,何必安排這些不需要的……”
不等說完,她便轉過身去,暗自啜泣。
倒是戰行川看得很開:“立遺囑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排斥,也沒有什麼不吉利的。早早弄好了,以後不慌。你記住我的話,要是真有那麼一天……”
她飛快地站起身,甩門而去。
他呆呆地看著病房的門,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能默默歎氣。
誰不想好好活著?
可是,隻要是人,總有那麼一天,或早或晚。
他不願意自己走得太倉促,寧可安排好一切,讓所有的事情都順順當當,井井有條。
也許,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冉習習哭著跑出病房,她一口氣跑到醫院樓下,才發現自己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在響。
是律擎寰打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揩去眼淚,這才接起來:“喂。”
律擎寰似乎聽出來冉習習的鼻音很重,遲疑了一下,才繼續問道:“你在哭嗎?還是在睡覺?我打擾你了?”
冉習習搖頭。
然後,她才意識到,這個動作他看不見。
又吸了吸鼻子,她說道:“沒事,我沒事。你說吧,有什麼事?”
這種時候,如果不是有事發生,律擎寰應該也不會找她。
“擎宇出院了,我把他送回公寓了,不過,他的狀態不是特別好。我想問問你,能不能過來一趟,陪他一會兒,我去超市買一些生活必需品。你知道,我不敢讓他一個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