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聽起來沒有什麼漏洞。
不管律擎寰相不相信,戰行川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對誰,自己都是這麼一套話。
當然,他不可能把冉習習請了私家偵探去調查和跟蹤律擎寰的事情給說出去。
那樣的話,絕對會給她招來殺身之禍。
起碼,到目前為止,律擎寰私下和顏一菲有聯係的這件事,對他本人來說,還是一個隱藏得很好的秘密。他還不知道,冉習習和戰行川都已經知道了,還拿到了他們的通話記錄,作為證據。
“我今天來,就是想要親自登門,向你們報個平安的,謝謝你們。”
律擎寰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真誠。
假如冉習習在這裏的話,搞不好,她就會真的被他給騙了,以為這一切都是純屬意外,他的確什麼都不知道,是一個完全不相幹的局外人。
但對於戰行川來說,他並不怎麼相信。和律擎寰前前後後,反反複複交手了好幾次,對於他,戰行川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他們兩個人其實是有些相似的,比如都夠狠,夠拚命,夠不顧一切。
做朋友的話,很不錯,可惜的是,他們是敵人,從來都是。
“別客氣。習習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善良,心軟,容易相信別人。哎,有時候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優點呢,還是缺點,千萬別被人利用了才好。”
戰行川故意說道。
頓了頓,他又再次開口:“哦,對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正好說一句,我和習習已經注冊結婚了,按照她的意願,不打算擺酒,所以也就不邀請大家了。”
他雲淡風輕地說道,唇角微揚,帶著一抹笑意。
這笑容看在律擎寰的眼睛裏,無比的刺眼。
他的表情明顯一怔,似乎完全沒有料到,太過意外。
很快地,律擎寰也擠出一絲笑容,口中祝賀道:“真是一個好消息,那我更要祝賀你們了。”
言不由衷的味道,任誰都聽得出來。
兩個人又心不在焉地聊了幾句,然後,律擎寰沒有再多坐,謝絕了戰行川的挽留,直接離開。
等律擎寰走了,戰行川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轉而變成一副無比凝重的神色。
他很明白,律擎寰今天是來試探他的,好在冉習習不在家,自己一個人招架起來,倒也不算吃力,而且應該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一銘,你這幾天繼續盯著律擎寰,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別放過任何的細節。”
戰行川拿起手機,吩咐道。
出事以後,私家偵探是不能再讓他們繼續了,他們畢竟不夠專業,容易引起律擎寰的警覺。
所以,冉習習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徹底收手。
至於尹一銘,由他來跟著律擎寰,萬無一失。
“戰先生,律擎寰今天上午去了公安局,身邊帶著兩個金牌律師。他是去報案的,所以,警察對他的態度也比較客氣。另外,我打聽到,他一口咬定自己並不認識顏一菲,隻是接到了她的電話,出於關心律擎宇的目的,才去了她家。現在顏一菲死了,律擎宇還在醫院,沒有第四個人,所以警察也隻能相信他的話。另外,他拿了自己的手機作為證物,裏麵的確有顏一菲主動打給他的電話記錄……”
說到這裏,尹一銘不禁有些氣憤。
“搞不好的話,他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聽完以後,戰行川笑了笑:“別這麼著急,其實律擎寰現在比我們更慌亂,如果那些事真的都是他做的,光是善後工作,就足夠令他忙得焦頭爛額了。有時候,死亡並不是終結,而是麻煩的開始。等著看吧,天道好輪回,他的麻煩不會少了。”
放下手機,他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又過了一會兒,冉習習帶著戰睿玨回來了。
這段時間,戰睿玨在幼兒園的表現略有好轉的跡象,所以,今天的家長會上,老師也沒有特別批評他。
會後,張老師單獨和冉習習聊了二十分鍾。
戰睿玨知道自己的表現不太好,所以一整天都有些怏怏不樂,生怕老師會告狀。
“去洗手吧,先去換衣服,一會兒吃飯。”
冉習習拍了拍他的頭,柔聲說道。
說完,她看向茶幾,上麵有還沒有來得及收走的茶杯。
冉習習不禁疑惑道:“有客人來嗎?誰來了?”
戰行川看了一眼,有些懊惱,自己竟然忘了拿走律擎寰用過的茶杯。
無奈之下,他隻好實話實說:“律擎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