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莫謹言就後悔了。
還不如憋著呢。
憋著的話,頂多是難受一點兒。
可現在自己居然去捅了老板的肺子,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果然,戰睿玨的臉色看起來十分難看。
假如是別人,他可能就當場發火了,不過,莫謹言跟了自己好幾年,既有功勞也有苦勞,一年三百六十天,差不多能工作三百六十天,這麼好的助理,戰睿玨實在不想讓他死於嘴欠。
“那你覺得,她現在生氣了嗎,吃醋了嗎?”
想了想,戰睿玨居然平心靜氣地問道。
莫謹言一時腦抽,脫口道:“我看她現在挺好的。”
車廂裏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戰睿玨才咬牙切齒地問道:“莫謹言,你今天出門之前忘記吃藥了嗎?”
莫謹言:“……”
他覺得自己還是當啞巴比較好。
雖然如此,戰睿玨的心情還是受到了很大的幹擾。
而且,他對欒舒格所作出的保證也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萬一欒馳那個老家夥真的派人去對付喬慕靈,她一個做女兒的,總不可能為了外人和自己老爹幹起來吧!
這麼一想,戰睿玨還是過兩天去找顏霽珩,讓他派幾個人去跟著喬慕靈。
至於為什麼過兩天去找他,是因為戰睿玨很清楚,戰睿琳和顏霽珩吵架了,還吵得非常凶。
這確實是一件稀罕事,第一,戰睿琳性子軟,人也嬌,活了二十年,她從來不和任何人發生矛盾,基本上沒有人聽說過這位千金大小姐和誰有摩擦。第二,顏霽珩比她年長了一大截,又是那樣的出身背景,平時寵著她慣著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故意惹毛她。
但偏偏,就是這麼無可挑剔的兩個人,如今正在冷戰。
戰睿玨作為戰睿琳的大哥,也不太好意思厚著臉皮去找顏霽珩,萬一被妹妹知道了,又得怪他。
到了戰睿琳出院那天,戰家所有人都去接她回家,包括前腳剛到了巴西,聽了消息又馬上趕回中海的戰睿琛也不敢缺席。
等了又等,顏霽珩卻沒有出現。
“為什麼還不走啊?大哥不是去辦住院手續了嗎?”
眼看著大家站著的站著,坐著的坐著,東西都已經打包收拾好了,卻沒有一個人提出回家,戰睿琳實在忍不住了,大聲問道。
顏霽珩沒來,戰行川夫婦還是感到有些失望。
“這孩子太倔了,就因為和琳琳吵架,就不肯再來了。以後要是真的結婚了,小兩口哪有舌頭不碰牙的,他不肯先低頭,那我們琳琳還不是要一次次向他妥協?”
私下裏,冉習習不止一次地向戰行川抱怨道。
孩子都是自己的好,雖然明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但她還是忍不住向著女兒,不希望看到戰睿琳吃虧。
“也是,可能是覺得麵子上不好看吧。改天我得跟他好好聊一聊,麵子重要,還是老婆重要?光顧著這張臉皮,老婆丟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這些小子怎麼就不懂呢……”
戰行川也發起愁來,一個個都是這麼不上道兒,連泡妞這種事,都得用老的教嗎?
見他嘟囔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冉習習不禁生起氣來:“有樣學樣,還不都是跟你學的!我不管,要麼讓顏霽珩好好對我們琳琳,要麼就讓他們兩個以後別再聯係了。琳琳也不小了,都二十出頭了,如果沒結果,不如別浪費時間,浪費感情!”
關乎小女兒的終身幸福,她實在不想再坐視不理,大兒子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麵例子。當初夫妻兩個人信奉放羊式教育,隻要保證大方向沒錯,戰睿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結果就養出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壞東西來,叛逆期來晚了,居然出現在二十歲以後!
“怎麼說著說著又賴在我身上了?事先說好,我可什麼都沒做,我成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我還能幹什麼?”
戰行川一聽口風不對,急忙舉起雙手,以示清白。
冉習習也舉不出證據來,隻好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兩個人走回病房,看了一眼時間,準備回家。
就在這時,去辦出院手續的戰睿玨也已經回來了,跟在後麵的莫謹言手上還提著好幾樣藥品,都是戰睿琳要繼續服用和外塗的,消炎和促進皮膚生長的。
戰睿琛心直口快:“大哥,你今天和言哥一起來的啊?怎麼沒見到大嫂啊?”
話音剛落,病房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詭異。
眼看著所有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戰睿琛不禁結巴了起來:“幹、幹嘛啊,我說句話都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