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貓壓下心頭的疑惑,盡量平心靜氣地回答道:“是啊,這麼晚了,你也沒睡呢?”
戰睿琛還以為她失眠,所以才找自己聊天,於是他把枕頭放在身後,半躺半坐著,笑著說道:“是啊,沒睡,可能之前神經太緊張了,所以現在反而睡不著了。”
頓了頓,他又試探著說道:“要是你在我身邊,我肯定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兩個人的公寓正好是一上一下,戰睿琛原本還想著,讓段小貓下來住,或者自己上去住。可惜,他提起過一次,但段小貓不是非常讚同,她對於私人空間還是比較看重的,覺得彼此應該各有各的住處,暫時不要早早地同居。
所以,戰睿琛隻能作罷。
見他舊話重提,段小貓明白他的潛台詞,是希望自己搬過去,和他住在一起。
不過,眼下的情況,卻令她不禁火冒三丈:大半夜的,戰睿琛不在家裏,反而騙她,他到底在哪裏,和誰在一起!
忍了半天,段小貓才開口:“我們離得那麼近,就是樓上樓下而已,其實住不住在一起也沒有什麼區別的。再說了,兩間公寓的房租都交了,空著不是可惜了嘛。”
戰睿琛剛要說話,臥室的門被人敲了幾下,然後,戰睿琳探進來一個腦袋,手上還拿著一盤水果,她笑嘻嘻地問道:“吃不吃?非常甜。”
難得她這麼勤快,洗了一大堆水果,挨個送了一圈。
一聽到戰睿琳的聲音,戰睿琛嚇得急忙放下手機,滿臉緊張地朝她拚命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萬一被段小貓聽到了有女人說話的聲音,那不糟了?!
可惜,盡管戰睿琳馬上反應過來,立刻走了,但另一頭的段小貓還是耳朵很尖地聽到了有女人的聲音,而且,還是一個聽起來很年輕的女人!
戰睿琛一頭是汗,等戰睿琳走了,他才鬆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段小貓千萬不要聽到才好。
段小貓緊緊地咬著牙關,心裏一陣起伏。
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隨便又扯了幾句閑話,放下了手機。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段小貓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自言自語道:“像我這種性格,不是應該當麵質問他嗎?我又不會藏著心事,可我為什麼連問一問都不敢呢?段小貓,你可真是外強中幹的家夥,平時看起來那麼強勢,其實心裏還是對他沒有那麼放心吧。”
是對他沒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對她來說,他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在她遭遇事業滑鐵盧的特殊時期,他出現了,就好像是一縷陽光一樣,幫她驅散了頭頂的霧霾。
一切的一切,隻因為她現在跌入穀底,段小貓承認,倘若她現在還是風光無限,或許,自己真的不會考慮和他在一起吧。
這麼一想,段小貓忽然覺得自己挺無恥的。
好的時候看不上人家,覺得彼此的條件不匹配,等到自己也混不下去了,一無所有了,又答應了人家的求愛,聽起來實在太現實,太市儈了。
所以,她從最一開始的生氣和憤怒,漸漸地變成了自責,內疚,以及後悔。
不應該那麼衝動,談戀愛不是過家家,可她還是用一種不負責的態度做了決定。
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兒,段小貓把燈關掉,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她返回自己的公寓,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又接到了勞倫斯的電話。
“我收到你給我的材料了,很及時!親愛的,我已經忍不住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了,事情基本上已經有眉目了,那個嫁禍給你的幕後黑手馬上就快浮出水麵。原本我要再過幾天才準備告訴你的,但我想要在第一時間和你分享!”
手機裏傳來了勞倫斯興奮的話語,聽得段小貓一愣。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情場失意,職場得意。
原來,還真的有幾分道理啊。
“怎麼會這麼順利?我還以為這件事會無限製地拖下去,沒有結論呢。”
段小貓忍不住坐直了身體,一臉疑惑地問道。
“這個嘛,當然是有貴人相助了。再說,你們不是有一句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嘛。做了壞事,就早晚要露出馬腳,更何況你是清白的,不應該被潑髒水。”
勞倫斯眼珠一轉,避重就輕地回答道。
說到底,還是段小貓有背景,有靠山,換做是其他的模特,爆出這種醜聞,且不說真的假的,事業肯定會就此中斷,再也不可能有未來了。
不過,誰讓她是段小貓呢。
“那公司的態度是……”
她咬著嘴唇,遲疑地問道。
還記得自己當初灰溜溜地離開公司,老板雖然沒有提出解約或者雪藏之類的話,可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段小貓先去放長假,至於什麼時候複工,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