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以後,另一個好消息傳來,根據卡特先生提供的信息,國際搜救隊找到了亨利等幾個人。
雖然他們全都傷得不輕,身體各項指標都低於正常水平,極度虛弱,但因為發現得還算及時,所以沒有生命危險。
相比於那些已經命喪魚嘴的同伴,這些活下來的人已經足夠幸運,更不要說,亨利一直死死地保護著卡特先生交給自己的那些資料。
不管怎麼樣,隻要留有珍貴的資料,就足以證明這一趟出行的意義,他們還不算無功而返。
被送到醫院之後,亨利等人見到了卡特先生,大家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Ray呢?他們還沒有找到Ray嗎?”
激動之後,亨利有些緊張地看向卡特先生。
然而,回答他的,隻有沉默和擔憂。
“抱歉,這一次的救援工作隻能到此為止了,我們會盡快做出一個詳細報告。”
電視屏幕上,一個官員模樣的人正在接受采訪。
因為找到了除戰睿琛以外的全部幸存者,國際救援隊在綜合考慮之後,決定收隊。他們的這一決定也得到了當地政府的同意,但極少數媒體卻提出了反對意見,認為不應該放棄任何希望,哪怕微乎其微——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戰睿琛已經遇難了。
“怎麼可以這樣?明明還有一個人沒有找到!”
段小貓站在病房裏,陷入了焦急無措。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肉串兒,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終於能夠睡一個安穩覺了。
強烈的疼痛每時每刻地折磨著這個還不足百天的嬰兒,不會說話,他隻能用哭泣來表達自己的無助,緊緊地攥著兩個小小的拳頭,抽噎不停。
“別慌,就算他們結束了,戰家的那些雇傭軍也不會輕易放棄。”
汪白露不停地勸道。
如果不是離不開肉串兒,段小貓早就直接衝到南美,親自跟隨戰家的人,和他們一起去打聽戰睿琛的下落。
但現在,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幹等消息。
“一定要找到他啊,求求老天爺,救救我們家肉串兒,他還這麼小呢……”
汪白露雙手合十,不停地向上天禱告著。
考慮到病情惡化的速度驚人,以及孩子每一天都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醫生盡快為肉串兒安排手術,但他也向段小貓再三強調,即便手術成功,也還是要在短期內找到合適的肝髒,再做移植手術。
“如果是親生父子,匹配成功的概率是很高的,希望你能聯係到孩子的親生父親。”
醫生主動說道。
段小貓沉默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請你一定要救救他。”
就算她能等,孩子也等不了。
手術進行了好幾個小時,段羨臣夫婦一直陪伴著女兒,一家三口相互打氣,彼此依偎著。
“都到了這種時候,我看,我們還是要通知戰家啊。不管戰睿琛能不能找得到,肉串兒畢竟也是他家的孩子,而且,戰睿琛不是還有哥哥和妹妹嗎?我們總要碰碰運氣吧?萬一他真的回不來了……”
汪白露暗自垂淚,卻還是努力保持著堅強,講出一個盤桓在心頭多時的想法。
很顯然,段羨臣是不太讚同的。
可他也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外孫出事,隻好暫時壓下種種不快,點了點頭。
“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他們,隻是現在戰睿琛下落不明,戰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尋找他這件事上,我怕我說了肉串兒的病情,不僅得不到任何幫助,還會讓他們更加手忙腳亂。”
段小貓也有一番考慮。
話音剛落,從走廊的另一頭匆匆走來一行人。
說曹操曹操就到,來人正是戰行川夫婦,以及戰睿玨和戰睿琳等人。
段小貓率先反應過來,張了張嘴:“你們……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孩子的事情,我們全家都已經知道了。段小姐,不管你和我弟弟之間有什麼過節,孩子總是無辜的,現在除了要找到我弟弟之外,就是要治好孩子的病,你說是嗎?”
說完,戰睿玨上前一步,向段羨臣夫婦鞠了一躬:“很抱歉,我們來晚了。”
一連多日,戰行川夫婦都沒有正經合過眼,他們兩個人此刻雙目紅腫,精神疲憊,卻還是強撐著和段羨臣夫婦寒暄了一番。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我隻希望大的和小的都不要有事,平平安安。”
段羨臣一錘定音,顯然是不打算再抓著戰睿琛和段小貓二人之前的誤會不放了。
雖然每個人都懷揣著一份希望,可戰睿玨和戰睿琳兩個人作為肉串兒的大伯和小姑,盡管是近親,卻都沒有和他匹配上。
“我們也去試試!”
一聽到不好的結果,戰行川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