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巴黎的天空晴朗無雲,微風涼爽怡人。
露天咖啡館紅色的桌椅前,龍震霆手裏還夾著燃盡的煙,冷眼看著麵前這個正在優雅地喝咖啡的女人。
從資料上來看,孫立文與方寶琴年紀相同,但眼前的這個女人與徐靖安提供的資料照片來看,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徐靖安提供的照片大都是她在醫院工作留下的,光從照片看就知道是個工作態度認真,一絲不苟的女醫生,但現在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將一直盤著頭發放了下來,身上穿著一件小黑裙,手腕上的絲巾,高跟鞋,身上無一不展現著巴黎女人的氣息。
或許,是環境讓人入鄉隨俗。
“社交網上的那些照片是我傳出去的。”她優雅地喝了一口優雅地將杯子放下來,語氣淡淡的,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血液樣本也是我更換的。”
龍震霆繼續吞雲吐霧,一會後才道:“說重點。”
就在她坐下來的時候,他接到了徐靖安的電話,第二次檢測報告出來了,嗯,他與夏夏沒有任何生理學上的牽拌。
所以,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夏夏的親生父親是誰。
血液樣本雖然被調換了,但是整個實驗過程都是靖柔在做,各方麵的數據對比都沒有任何的紕漏,父係遺傳基因匹配率百分之99。9。
但是排除了他之後,夏夏的父親到底是誰?
發生了這驚天動地的事情後,他不允許有任何隱患留下來。
該解決的,全都解決掉。
“你想聽什麼?”孫立文仍舊不急不緩道。
“夏夏的父親。”
孫立文抿嘴輕笑,“不如我們做個交換條件,如何?”
龍震霆冷冷地看著她:“我不受任何人威脅。”
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已經沒有更糟糕的了。
可是,那樣糟糕的事情,他們都走過來了,現在又算什麼呢?
“沒有我,你永遠不會知道夏夏的父親是誰。”
龍震霆冷哼一聲,彈了彈煙灰,“夏夏已經長大了,並不需要父親這個角色。你不願意說,我也會查得出來。孫小姐,你對我們做過的那些事情,律師會來找你。好自為之。”
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無所謂,自然也不可能在這裏浪費時間。
若是他們還有什麼目的話,盡管找他好了。
他按掉手中的煙,掏出錢包放了幾張歐元到桌麵。
孫立文看他站了起來要走,臉上優雅的笑容收了起來,“龍震霆,你給我站住。”
龍震霆瞥了她一眼,“還有事?”
“我問你,方寶琴呢?你是不是弄死她了?”
龍震霆挑了挑眉,“我沒有草芥人命的權利。”
“她在哪裏?”
龍震霆抬步離開。
孫立文急忙站起來,“龍震霆,你給我站住。我不會同意你跟夏夏在一起。”
龍震霆回頭看她一眼,低低地來了一句:“你算什麼東西?”
孫立文有些激動起來,幾步走到龍震霆麵前。
孫立文的身高有172,就算是牛高馬大的歐洲女人麵前,也絲毫不遜色,又穿著高跟鞋接近一八0,站在龍震霆麵前隻要稍抬眼便能與他四目相對。
龍震霆麵容俊朗,在歲月的沉澱之下,身上有股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屬於東方男人的低調高雅。
饒是成熟的孫立文與他目光交接時,不免還是被這個英俊成熟的男人給電了一下。
她眼裏的閃神,龍震霆捕捉到了,心下不悅,加上他特別不喜歡她身上的香水味,便不著痕跡地後退兩步。
若不是大眾廣庭之下他可能會動手推開她。
他不著痕跡的退避,孫立文看得出來,嘴角眨著絲笑意:“我算老幾?沒有我的話就沒有紀初夏。”
她將龍震霆震驚不已的表情收入眼底,繼續道:“所以,我是不是有資格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龍震霆直直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你跟方寶琴到底想幹什麼,我也不理會你們跟夏夏之間的關係如何,我警告你,要是你再有什麼傷害到夏夏的行為,你的下場不會比方寶琴更好。”
他眼神陰鷙地說完,抬腿轉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腳步生風。
孫立文怔了好幾秒,抬頭去看他的背影,他已經走出好遠,正要上停在路邊的車子。
她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忽然快步地飛朝他背後衝了過去—
“龍震霆,站住,站住,我還有話問你……”
她踩著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卻跑得很快,一邊跑一邊叫著他的名字,惹來路人的爭相回頭。
龍震霆沒有理會她,逕自上了車,慢條斯理地打著車子。
但是他沒想到孫立文會這麼瘋狂,直接攔在他車頭。
真是,忍無可忍。
他降下車窗。
孫立文跑了過來,臉上帶著一抹狼狽與慌亂,氣喘息息地問道:“我隻想知道,方寶琴到底怎麼樣了?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
龍震霆沉默了下後回她兩個字:“沒有。”
孫立白慌亂的臉上刷地白了,語氣更是不安:“那她現在在哪裏?”
龍震霆嘴角輕勾:“這就是你想要跟我交換的條件?拿她的下落換夏夏親生父親的事情?可惜我現在不感興趣。”
他自在地壓下手動刹車,就要催油門而去。
孫立文第一次感覺到他真的是一點也不怕她的威脅的,若是他就這麼走了,她下次想要見他,估計沒這麼容易的。
情急之下,在他的車子微微啟動的時候,她情急地脫口而出——
“我才是她的親生父親。”
一瞬間,龍震霆猛地踩了一下刹車。
—
國內時間,晚上七點。
薑恬接到龍震恒的電話時,剛從地鐵站出口出來,準備回學校。
“你在哪裏?”
電話裏,男人的聲音簡潔中帶著一抹不悅的質問。
薑恬站到路邊的燈柱下才回道:“準備回到學校。”
“等我半個小時。我過去接你。”
說完,不容她拒絕,他已經掛了電話。
她知道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說了要來找她,找不到她肯定不會罷休的。
看來宿舍也不用回了。
她找了家奶茶店,點了杯牛奶紅茶,找了個靠窗口的位置坐下。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她隻是喝了一口後便望著窗外出神。
中午醒來時,他已經不在床上,床頭的紙條告訴她,他今天有重要的會議要開,讓她醒來的時候發個消息給他。
清醒後的她,坐在那間充滿著淫糜氣息的房間裏,很久很久沒有回神。
終究,他們還是又扯上了那樣的關係了。
她想將那一切怪到喝醉上麵。
昨晚,她確實醉得不清,連怎麼回到他那裏都不知道。
可是,後麵他壓上來的時候,她知道是他。
她少得可憐的理智告訴她,他們不應該那樣,可是她的身體最後還是迎合他了,一次又一次的……
這,算什麼了呢?
之前他給她名片,讓她親自把西裝送回去給他,她有些明了他的意思,卻又無法看透。
但是,她最不願意的,就是做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就算那個人是他,她也不想。
那天在雲家吃飯,瑤瑤說要讓她媽媽介紹人給她,她才知道他離婚了。
所以——
她怔怔地望著玻璃窗上倒映出來的自己那張臉,原本該是青春年華,流光溢彩的,隻是現在盡是一片迷茫。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曾經奢望什麼,又在逃避什麼,但事情發生至此,已經由不得她想怎樣或不想怎樣……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動了動酸疼的腰肢,還有兩腿。
昨晚,床上的男人,像有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一般,將她折騰得完毫無招架之力。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要散架了,尤其是兩條腿,好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樣。
就算到現在,還是酸得很。
下午在公司,她都是硬撐著的。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精力呢?
兩人在酒店的第一晚,他對她是有些憐惜的,雖然狂放卻也不失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