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逸眉一挑:“嗬,單挑?”
“敢不敢就一句話!”鍾海豁出去了。昨天被贏得太狠,這“仇”他可不會忘。
“既然這樣……”張楓逸看了看他麵前的鈔票,“那就再大點,一起咋樣?”
鍾海心中冷笑,把麵前的一百多塊都推了出去:“行!”
真要和這新科長比長線,他心裏還有點犯難。畢竟長線靠的是穩定性,而張楓逸的穩定性顯然很好。可是比梭哈式的一鋪決勝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運氣至少占半,他贏的機率更大!
兩分鍾後,看著桌上的骰子,鍾海差點沒哭出來。
算上這一把,又是三個六!
張楓逸看看左右:“誰還來?”
“科長你太厲害了,”旁邊一瘦保安無奈道,“跟你來太沒意思。”
“嗬嗬,”張楓逸把桌上的錢給收了起來,“時來運轉,誰都有旺的時候。要來可別忘了叫我,不然我可翻臉。”
半玩笑半認真的話讓幾個人麵麵相覷。
要是每次玩都叫上這科長大人,那還有什麼玩頭?
“咳咳,差不多該上班了。”瘦子使個眼色,旁邊幾人慌忙附和,跟張楓逸打了個招呼,出去了。
張楓逸看看對麵的鍾海:“還來?”
鍾海霍然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張楓逸麵前,猛地跪了下來:“逸哥,我服了!我願意拜你為師,求你把這手教我!”
張楓逸微感意外,似笑非笑地看他:“真想學?”
“想!”鍾海大聲道。
“行!我教你!”張楓逸一口答應,“但你得認真學,錯了半點,我這做師父的可不會留情。”
“都聽師父的!”鍾海大喜。誰都怕會了徒弟餓著師父,沒想到這“師父”答應這麼爽快。
“先來個測試。伸右手,握拳,留食指伸直。”張楓逸一本正經地道。
鍾頭乖乖照做。
張楓逸喝道:“別顫,穩住!”
鍾海努力照做,但怎麼也沒法穩定下來,食指一直在小幅抖動。
“這……這也太難了。”
“難?”張楓逸一笑,伸手擺出同樣的動靜,食指穩如泰山。
鍾海呆了。
“知道你為什麼不穩?”
鍾海茫然搖頭。
“因為你心不穩。”張楓逸一臉認真,“手要穩,心更要穩。心不穩,手就沒法穩。”
鍾海聽得直點頭。
“所以入門第一課,就是練心。”張楓逸神色嚴肅,“比方說,你最受不了什麼的誘惑?”
鍾海撓撓頭:“‘最’啊,我看就隻有賭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沒賭都忍不住要拉人賭,要有人賭,他幾乎逢賭必入。
“明白了,那咱們就從這入手。”張楓逸認真道,“從今天起,你給我戒賭!”
鍾海大嘴一張,合不上了。
“怎麼?不能?”張楓逸站了起來,“那算了,你沒這資質,教不會。”
“不不!行!”鍾海一咬牙,“我戒!不過這總得有個期限吧?”
“期限?有期限叫什麼‘練心’?”張楓逸哂道,“真要說期限,那就是當你能做到有人拉你你也不賭,這第一步就成了。那之後,你就能學習手法。”
鍾海一想也對,毅然道:“行!我聽師父的!”
張楓逸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有決心先成一半,我看好你!”
離開了休息室,張楓逸不禁莞爾。
人都這樣,關心的事上總會笨點兒。真要能把這“心穩”練成,哪還會去賭?
剛進辦公室,身後一聲“逸哥”響起。
張楓逸一回頭,隻見身穿保安服的猛子朝氣蓬勃地走了進來。
“行!這就精神多了。”張楓逸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