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隨後又再度問起:“這皇店改組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張省聲立刻說道:“按照陛下的要求,四海商行已經在京城各坊都設立了一個店麵,各類物資也已經備足了。現在就等陛下定下一個吉日,好等待開張。”
朱由檢不放心的追問道:“這些店麵的建築可堅固?裝飾可都統一?”
“請陛下放心,臣親自查看了這24間店麵,絕無任何問題。”張省聲信心十足的回道。
“那就好,這開張日期嗎?呂琦,你去把張彝憲叫來,朕要問他,他監督寶鈔提舉司印刷的新錢可有眉目了嗎?”
朱由檢麵前擺著一元、五角、二角、一角、五分、二分、一分,共六張嶄新的紙鈔,紙鈔的顏色分為黃棕色、青綠色、黃土赭三種。
紙鈔是用新研製出來的油墨印刷的,因此看起來相當的細膩。因為時間緊迫,紙鈔上的圖案選擇的是簡單的花卉圖案。從一元的鬆葉菊到一分的茉莉花,在燭光下似乎活了過來,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朱由檢伸手取過了一張紙鈔,用手仔細的摩挲著,紙張的厚度非常厚重,摸起來有一種挺刮的感覺。
“這紙張製造和印刷油墨的配方,能保證不會被輕易仿造嗎?”朱由檢提出了最為關心的問題。
“紙鈔采用了一種北直隸特有的樹種的樹皮,還有一部分棉花和其他雜類所製。臣已經下令在京郊附近選擇荒山,準備開春就進行大規模的種植了。
至於油墨的色彩,臣已經仔細詢問過許成父子。這種油墨的色彩雖然並不難配,但是想要配出相合油墨而不失真,則恐怕要試驗無數次才行。
因此臣以為,想要偽造這些紙鈔起碼兩、三年之內是不可能的。”張彝憲仔細的回答道。
“第一批的印刷數量定下來了嗎?”
“根據四海商行儲備的物資計算,臣以為第一批紙鈔的印刷數量為500萬元是合適的。不過陛下,這一元為什麼要定為九三成色的太倉庫銀七錢二分?臣以為,直接定為一兩更為方便計算,紙鈔和銅錢之間的換算。”張彝憲從實際操作上勸說道。
“如果以:軍士月餉一元,小旗月餉三元,總旗月餉六元,百戶月餉十元,千戶月餉二十元,指揮使月餉三十元,重新製定軍餉的話,那麼京營中一衛每月就要發紙鈔7730元。
朕以為京營縮減到10衛較為適宜,則每月為77300元。而錦衣衛及上12衛人數減少到京營一半人數,每月以50000元計。
那麼京營及親軍每月花費軍餉就是約12萬7千餘,每年也就是花費165萬元。這比起每年300萬石歲糧,22萬年例銀,17萬兩馬料銀來說,還是省上了不少的。
要是一元等於一兩白銀,那豈不是要多支出3成白銀?”朱由檢口中計算著說道。
張彝憲點了點頭,但是馬上就搖著頭說道:“可是陛下,那豈不是京營和錦衣衛都要裁減掉一半人?京中原本將士就不多,現在足足少了一半人,陛下,京城防禦堪憂啊?”
“人多就能打仗?京營員額25萬人,現在隻有11、2萬,就這數量還不知道有多少空額呢?指望他們,朕還不如指望新軍呢。”朱由檢鄙視著說道。
張彝憲默然不敢做聲,現在京營三大營中都有太監監軍,他當然知道裏麵貓膩不少。
戎政府負責京營士兵的操練和武器裝備,五軍都督府及衛所指揮使負責京營士兵的糧餉發放,而戶部隻負責軍士人數和錢糧數量。
也就是說三大營的軍官可以貪汙軍械、馬匹及馬料銀,而五軍都督府和衛所軍官就是貪汙士兵的糧餉了。
這一下裁撤了這麼多軍士名額,張彝憲立刻就想著,那些京營軍官、衛所軍官和京營監軍的內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朱由檢接著說道:“這第一批紙鈔元旦之前能夠印刷完成嗎?”
張彝憲點著頭說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完成這批紙鈔的印刷任務了。”
朱由檢隨即對著張省聲說道:“那就把四海商行定在元旦開業好了,趁著這個時間把準備工作做的完善一些。還有,商行內的貨幣兌換點都設置好了嗎?人手可還足夠?”
張省聲點了點頭說道:“原本皇店內的人手,再加上那些參股商人派出的賬房夥計,人手上已經沒有問題了。”
“東廠收留的那些乞兒,如果年紀差不多的,就讓他們進入四海商行當學徒去吧,不過每日半天學習的時間不能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