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改製之後,兵部、刑部、大理寺就成了獨立於內閣之外的部門。
兵部和內政的關係不大,但是刑部掌握著司法大權,足以威懾那些奸黨的黨羽。”袁崇煥拋出了一個想法。
“刑部怎麼可能…刑部。”一名黨人先是想要嘲笑袁崇煥的異想天開,但是很快他就楞住了。
刑部和工部是六部排名最靠後的部門,因此在座的黨人一直都沒有想過,刑部居然能夠牽製到內閣同其他各部官員的權力。
不過在袁崇煥點破之後,他們立刻意識到,現在的刑部除了皇帝之外,沒有人可以幹涉刑部的行動。
而隻要有心,幾乎每個官員身上都或多或少和貪汙受賄脫不了關係,這麼看來如果能夠掌握刑部,倒是真如袁崇煥說的一般,可以牽製朝中大多數官員了。
幾名黨人稍稍討論了一會之後,陸澄源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不過大司寇薛貞對陛下唯唯諾諾,本身又沒有大的錯誤,我們可以說動陛下用本黨同仁替換他嗎?”
袁崇煥掃視了一眼都在等著他解答的黨人們,才不慌不忙的說道:“難道各位沒有研究過內閣改製方案嗎?雖然任免內閣成員及六部九卿的權力在於陛下的手中,但是各部官員的推薦升遷的權力卻在吏部和內閣手中。
隻要我們說服吏部文選司郎中提議,按照年例外轉升遷大司寇薛貞,那麼大司寇之位就會空缺下來。接下來我們隻要盡力推薦出,一個資曆和名望都無可挑剔的人就任大司寇,刑部就會站到我們這邊了。”
袁崇煥說完之後,席間議論聲一片,很快有人就問道:“這文選司郎中是誰?”
“是陝西安定人張國紳。”另一名知曉的黨人立刻回答道。
王守履有些緊張的問道:“他是誰的人?”
“誰的人也不是,和我們沒關係,和閹黨也沒關係。”剛剛回答的黨人如此說道。
陸澄源想了想詢問道:“誰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剛剛那位黨人頓時啞然,一旁的黃道周猶豫了下,插言回答了陸澄源的問題:“張郎中喜好書法,為人頗為謹小慎微。”
袁崇煥笑了笑說道:“那麼剩下的事交給沈給事不就好了,想必張郎中還能駁了沈給事的麵子?”
吏科右給事中沈惟炳聽了袁崇煥的話,隻是微微一笑,簡單的回了一句:“餘將盡力而為。”
一幹東林黨人頓時恍然大悟,紛紛恭維道:“有沈兄出麵,那位張郎中想必是要結個善緣的。”
眾人正七嘴八舌給沈惟炳出主意的時候,倪元璐突然望著袁崇煥說道:“不知自如以為,這大司寇何人可為之?”
原本還有些噪雜的房間,頓時再次安靜了下來。雖然大家都是東林黨人,但是各有各的師友親族。他們也許可以齊心協力的把薛貞趕下刑部尚書的位置,但是不見得能夠同心一致的推舉某個人坐上這個位置。
袁崇煥看了一眼倪元璐,臉色不變的說道:“自然是本黨前輩韓蒲州可當,難道本黨內還有比吾師資曆深厚的嗎?”
倪元璐笑了笑說道:“韓前輩雖然資曆深厚,不過大司寇之位需要的剛直不阿,明斷是非之人。韓前輩就任大司寇,真的敢於內閣、陛下爭辯是非嗎?”
袁崇煥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不過他隻是稍稍一想,就反應了過來,馬上反擊道。
“聽說節寰袁公已經入京,莫不是你想讓袁公爭這個大司寇?”
倪元璐還沒說話,黃道周已經按捺不住的說道:“這大司寇之位,有恩師出馬,朝中還有何人能夠相爭?吾師上馬能擊賊,下馬可治民,昔日巡海問琉球斷案如神,為何不能當這個大司寇?”
袁崇煥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雖然袁可立同孫承宗交好,但是袁崇煥對他卻頗有意見。因為袁可立曾經上疏彈劾過他,彈劾他借吊喪為名同後金私下議和。
就他心裏的真實情感而言,他是不希望袁可立再次起複的。隻不過之前京城政局不明,崇禎無意根除魏忠賢的黨羽,讓東林黨人有些不安。所以他才讚成兩位老師的意見,把袁可立召回京城,以對抗朝中的閹黨餘孽。
不過到了現在,他的心思又有些改變了。原本他以為自己的武學教授身份並不重要,而新軍也不過是少年皇帝把京營改換名稱的一種方式。
就比如從前把三大營改成十團營,又從十團營改成十二團營,最終又改回三大營一樣,改來改去始終還是那幾個兵丁,軍官倒是多了不少。
不過但總參謀部成立之後,他便改變了想法。如果今後新軍的軍官都必須從武學畢業,那麼還有什麼比他這個武學教授更能影響這隻軍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