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拂曉之晨 第381章 朝會上的進諫(1 / 2)

在中央官署戶部的二堂內,一名戶部官員正在向郭允厚彙報著,今年商稅的征收狀況。聽完了彙報後,郭允厚的心情顯然好了不少。

經過了一年左支右拙的戶部管理工作,這還是郭允厚第一次感到心裏有幾分踏實。今年的陝西及其他各處災害,導致往年應收田賦從2700萬石上下跌到了今年2300萬石出頭的水平。

不過隨著這一年對國內稅關及稅收製度的改革,還有銀行監控商業資金的流動,使得商稅征收的效率大大的提升了。

原本三十取一的商稅,在經過了年初的各省商人代表的公議後,廢除了累計征收的關稅征收方式,製定了3.5-12%的稅收征收額度,而商稅也被細分成了生產稅、流通稅、印花稅和海關稅四大類。

在往年,海關稅是天子自收自用的項目,戶部幹涉不到也就對此類稅收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了。而剩下的國內商稅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銀兩稅收,一部分是實物稅收。銀兩稅收一般在每年20萬兩左右,而實物稅收的價值就不太好計算了。

在京城的內庫和通州的戶部倉庫內,大量的貨物因為堆放的時間過長而導致價值下跌,甚至變的一文不值。而為了管理這些貨物,朝廷反而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進行照料,這基本上就是一種虧本的買賣。

更讓人頭疼的是,隨著吏製上的腐敗,缺乏製度管理的倉庫便成了貪官汙吏的私庫。如果不是從去年開始的大力整頓,事實上倉庫管理者的貪汙腐敗行為,已經成為了官員習以為常的潛規則。就算是郭允厚這樣的戶部堂官,能夠做到的事,也不過是保證太倉銀庫的安全罷了。

改革了稅收的征收方式,並對各稅關進行整改撤除之後,基本上各地不再征收實物商稅,稅收轉運也變成了通過銀行彙兌到中央戶部的方式。

在這種情況下,今年戶部商稅征收居然達到了罕見260萬兩,比今年275萬兩的鹽稅僅僅隻少了15萬兩。

根據這名戶部官員的統計,其中生絲征稅90萬兩,絲綢35萬兩,棉布50萬兩,茶葉20萬兩,瓷器5萬兩,竹木50萬兩,其他雜項10萬兩。

往年運到京城的生絲、絲綢之類的高價實物是不見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今年太倉收入銀兩總值達到了535萬兩,比往年足足多了160餘萬兩,這真是一筆意外之財。

對比起生絲、絲綢這些貨物來說,郭允厚還是喜歡實實在在的銀兩,畢竟前者隻能用來給皇帝作為賞賜,而後者可以用來填補戶部各項的支出。

看著郭允厚聽完自己的彙報後心情不錯,這位戶部新上任的度支司郎中王淵思不由再次開口向他說道:“尚書大人,學生在彙總各處數據時,其實還發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郭允厚抬頭看了這名親信一眼,便笑著說道:“文石有話便說就是了,在我麵前還如此謹慎做甚?”

在對戶部官吏的整頓過程中,郭允厚在崇禎的默許下,提拔了幾名學生進入了戶部,作為自己的幫手,度支司郎中王淵思便是他最為看重的學生之一。

聽到郭允厚的吩咐後,王淵思才謹慎的說道:“根據學生對京城各棉紡織工坊的進出貨物數據彙總,學生發現,今年京城各棉紡織工坊的固定投入大約為750萬元,但是他們的營業收入卻超過了1000萬元,也就是說最早開始建設的紡織工坊不但已經收回了本錢,還開始盈利了。

按照年初規定的商稅新法,今年各紡織工坊應當繳納的稅賦是40萬元。如果進入到正常生產中,每個紗錠一年應當繳納1.5元的稅收。即便是不計算新增加的紗錠,以今年50萬紗錠計算,三年應當繳納的稅收就是190萬元。

現在順天府給予了京城棉紡織業3年的免稅額,主要在於內府答應在三年內讓京城棉紡織業出資150萬元,對京城的街道和下水做一個全麵的改造,從而消化容納京營裁撤下來的人員。”

郭允厚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雖然因此少繳納了些稅款,但是起碼總是解決了朝廷眼前的困難,我覺得並不算過分。”

待到郭允厚說完,王淵思才繼續說道:“如果隻是這樣,到也沒什麼。畢竟這150萬元是從他們口袋裏掏出來的,超出的稅款勉強可以算做這3年的利息。但問題是,事實上這筆錢內府根本就沒掏出來啊。”

郭允厚趕緊舉起了手,製止了這位學生繼續說下去,他略為詫異的詢問道:“內府沒掏錢?那這翻修街道,修建鐵路和維修京畿運河的錢是誰出的?”

王淵思馬上回道:“事實上,對京城進行改造的投資,都來自於地價的上漲。內府在左安門附近購進了3000畝土地,然後在上麵大肆開發,修建了數十個大小不一的建築,稱之為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