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曾川一郎戰戰兢兢的向著上司平野五郎和幕府代表池田光政彙報道:“…昨晚營中死難者計34人,重傷者87人,受傷者約355人,另外還失蹤了11人…根據我們的查驗,大多數人的傷勢是在黑暗中被張皇失措的同伴胡亂攻擊造成的…”
平野五郎看著擺在營中山坡上成排的屍體,臉色鐵青的向聯隊長木曾川一郎問道:“昨晚襲擊你們軍營的敵軍,現在都在這裏了?就這37具屍體,一個活口都沒有?”
木曾川一郎吞了口口水,身體站的更為筆直的說道:“除了這37人之外,我們還活捉了三名受傷嚴重的敵軍,其中有一人招供,他們昨晚前來偷襲的一共是46人,所以應該還有6人逃離了。下官已經派出小隊在附近搜索,他們應該逃不了多遠的…”
平野五郎回頭看了一眼,距離大阪師團和地方藩軍前哨營地約5、6裏遠的東福山,方才對著木曾川一郎冷冷的說道:“你倒是帶的好兵,2000多人馬的營地居然被46人給偷襲,你的腦袋怎麼沒被人家砍了去,那樣的話倒是替我省了不少事。今日原本應該是向東福山發起全麵進攻的日子,你現在打算拿什麼去攻?就帶著這群殘兵敗將去嗎?”
木曾川一郎小聲的回道:“回師團長,守衛東福山陣地的主將有馬新島,現在就是躺在你左手邊的第二具屍體。根據被俘的敵軍交代,昨日下午有馬新島召集眾人挑選出了晚上襲擊本營的46人之後,便將其他人都遣散了。因此在師團長抵達之前,我已經派遣了一個小隊前去偵查東福山,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的。”
平野五郎還想說什麼,一旁的池田光政趕緊攔住他說道:“現在可不是整肅軍紀的時候,福山藩的水野勝成和中國地區的其他小藩的代表都在邊上呢,我看咱們還是先去和他們接觸一下,看看如何繼續追擊那些逃亡的尊王攘夷軍吧。”
平野五郎想了想,便對一旁的木曾川一郎吩咐道:“這一次的襲營事件我暫且記下了,如果你在之後的作戰中繼續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就等著退役回家養老吧。你部占領東福山陣地之後,繼續派遣小股部隊向前偵查,為後繼部隊的搜集戰場情報…”
看到平野五郎想要離去,一旁的木曾川一郎趕緊詢問道:“那麼這些敵軍的屍體怎麼處置?”
“這還要問我?砍了他們的腦袋懸掛在路邊,屍體隨便找個地方埋了,讓那些尊攘逆賊看看,敢於反抗官軍的下場是什麼。”平野五郎忍不住火氣又上來了,恨恨的說道。
池田光政趕緊反對道:“這樣恐怕不行吧,平野殿。”
平野五郎頓時不滿的回道:“這有什麼不行的,這些混蛋殺傷了這麼多官軍,正該這麼狠狠的處置一番。”
池田光政搖著頭說道:“要是我們沒受到這麼大的損失,平野殿這麼做最多也就被人說幾句殘暴之類的話語。但是現在這樣的狀況,外邊的人一提起這些薩摩武士事情,必然會提及官軍的損失。如此一來,丟臉的反而是官軍,而他們則獲得了想要的名聲,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麼?”
平野五郎沉默了,過了數秒之後,他才壓低了聲音問道:“那麼池田大人覺得,我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為好?”
池田光政看了一眼被士兵隔離在數十步之外的各藩代表,看著其中幾人伸長了脖子往這裏打量的目光,於是說道:“為了讓這些地方藩國對幕府的武力擁有信心,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這些屍體都算做尊王攘夷軍的才是。
就說,這些尊王攘夷軍在連續的失敗之後,又聽聞幕府軍已經從九州聚集人馬攻打他們的支持者長州藩之後,自感失敗已經近在眼前,所以便賭上了性命向官軍發起了夜襲。但是他們的行動為我英勇官軍所察覺,在我官軍的勇猛反擊下,襲擊者一一殞身,我軍隻有數人受了輕傷而已。
雖然這些襲擊者的行動既愚蠢又無知,但是官軍念在他們勇氣還算可嘉的狀況下,決定將他們就地安葬,並豎碑紀錄此事,以告誡各方百姓不要再受那些尊攘逆賊的糊弄,白白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平野五郎掃視了一眼邊上的屍體,眼皮不自覺的跳了跳,“不錯倒是不錯,可是我們怎麼向他們的家人交代?把官軍屍體和逆賊放在一起下葬,他們的家人恐怕不會幹吧。”
池田光政不以為然的回道:“隻要幕府增加一些撫恤金,我相信他們的家人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當然碑文上一個名字也別刻,也省的給我們找麻煩。另外就是要教育這些官軍,讓他們永遠都別提昨晚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