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澱區海軍軍官學校的東南方,是一大片湖泊草甸和蘆葦區,這裏風光秀麗,距離皇帝的別院燕園也極近。
米萬鍾所營建的“勺園”被內務府購入之後,其格局顯然不適合皇帝的居住和日常辦公,因此在內務府的督造下,這座別院足足擴大了三倍,不僅足以容納後宮嬪妃和太監宮女居住,還在附近駐紮了兩營軍隊以護衛別院的安全。擴大後的“勺園”形如一隻飛燕,故也被稱之為燕園。
而這片開闊的湖泊草甸和蘆葦區也就成為了護衛燕園軍隊的養馬及訓練用地,就連皇帝居住在別院時,也時常跑來這裏進行騎馬訓練。
隨著海外貿易的不斷擴展,在崇禎的授意下,大明的商船在世界各地搜索著各種優良的動植物品種,優良的馬種也是不斷的被引入到國內。皇帝表現出的對於馬匹的熱愛,自然也就引發了士紳貴族及民間的養馬熱。
不過崇禎對於馬匹的熱愛倒是有些與眾不同,這位皇帝並不是把最出色的馬匹收入到自己的馬廄中去,而是喜歡和人談論養馬、訓馬的經驗,並不時的舉辦賽馬會,同人比試誰家的馬匹訓養的更為出色。
在崇禎的帶動下,京城勳貴很快就形成了一種風氣,用權勢或是金錢購買一匹良馬並不算什麼,隻有自家親自培育出來的好馬才是真正值得稱道的。甚至有人認為,良馬和貴族一樣,都應當是天生的血脈,那些找不到譜係的良馬就和暴發戶一樣,完全不應該算是良馬的一種。
當然這種言論的背後,是那些世襲勳貴們對於如今皇帝大肆冊封的新貴族的鄙視和不滿。但是不管怎麼說,以京畿為中心的河北、山東地區,養馬熱潮直接帶動了民間養馬技術的發展和不少良馬品種的出現。
這些良馬的源頭其實主要來自三處,安達盧西亞馬、阿拉伯馬、阿哈馬。最後這種正是中國曆史上所稱的“汗血寶馬”,這也是明軍占領了費爾幹納盆地後的意外收獲。當然這種良馬引入的時間太遲,在京城不及安達盧西亞馬、阿拉伯馬的數量眾多。
培育馬種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金錢的投入的。此前大明的養馬製度廢弛,不及馬匹的品種極度退化,甚至於連數量也難以保證。而蒙古和女真人雖然有著養馬的地方,但是在不斷的挑選良馬閹割為戰馬後,他們的馬匹雖然比大明的戰馬強,但也強的有限。
在大宋宣和年間,遼東女真人還能夠穿戴重型鎧甲組建鐵浮屠,可見此時遼東的良馬還是能夠承載重裝甲騎的。而到了今日,滿清的重甲騎兵卻隻能穿棉甲和鏈甲欺負一下大明的騎兵了,曆史上的重裝甲騎已經無法重現了,因為馬力不足。
而安達盧西亞馬、阿拉伯馬、阿哈馬,這三種馬匹不僅體型巨大,也是真正能夠負擔起重裝甲騎衝鋒的馬種。隻不過現在這些馬匹繁育的數量還是不足,隻能用於少數將領和近衛騎兵騎乘而已。
為了進一步擴大這股養馬風潮,崇禎十二年六月,崇禎在這片草地上建立了賽馬場,令京畿勳貴報名比賽。內務府還和四海貿易公司等商戶籌建了賽馬會,一是發行馬彩,籌集資金用於賑災;一是借此組建一個鼓勵培育新馬種的社會組織,以擴大良馬的種群。
自皇帝在京城取締賭場妓院以來,賽馬會這種博彩形式還是第一次公開麵世。這十餘年來京畿一帶的工業發展,也使得大量的財富在京城百姓中積聚了起來,有錢就想要娛樂,這也是人之常情,而過去大明百姓最為熱衷的娛樂方式,也就是賭和嫖了。
因此即便朝廷取締了公開的賭場和妓院,但是那些私賭坊和私娼卻始終無法杜絕。當這種公開的博彩業出現之後,自然就迎來了京城百姓的熱捧,原本打算隻舉辦到10月中旬的賽馬比賽,也因此延長到了11月初。
雖然現在北京的天氣已經較為寒冷,但是依然阻擋不了這些京城百姓觀戰的熱情,賽馬場圍欄外可謂是人山人海。
而在賽馬場另一端給貴賓專用的高大階梯看台上,人數也是依然不少。不過這邊看台上的人員和對麵那些普通百姓的目的卻不太一樣,他們可不是為了賭博才來觀戰的。作為今年賽馬會最後一日的賽事,崇禎也親自跑來觀戰了。
隻要有些身份的賽馬會會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同皇帝有所交集的社交場合,特別是那些今日有馬匹出賽的人家,更是期待自己的馬匹能夠跑出一個好成績,說不定還能夠被皇帝召見一回。
看台分為三層,最高一層屬於皇室和宗室,第二層屬於勳貴,第三層則屬於賽馬會的普通會員。賽馬會成立不到一年,會員總數大約還不到600,這並不是因為無人申請,而是申請的條件極為苛刻,畢竟1號會員就是皇帝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