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像逃命似的踏進電梯,我終於鬆了口氣,撒米爾仍然笑的很溫和,不多言詢問,隻是我兒子就沒那麼善良了,他撒米爾被抱著,正好與我平時,狐疑的看了我一會,開口詢問道:“剛剛撞倒我的人是誰?”
“你覺得呢?”我知道騙不過他,所以也沒做掩飾,隻是心酸的想哭,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跑,隻是心理這麼想,就這麼做了。其實我根本沒必要逃跑。也許,他隻是想打個招呼而已。
“靠!混蛋。”嶽少蹙眉罵了一句,恨意在他的小臉上蔓延。他把保護我當作自己的指責,把宰了戚逸當成人生目標,這讓我很無奈,但是我以前從沒擔心過,因為我沒想到會再遇到戚逸。
“別這樣,你不能罵他,要不然會遭天譴的。”我扯著唇角笑,但是笑的好吃力。
嶽少眨眨眼,不解的問道:“天譴是什麼?”
我知道他是真的不懂,從小在法國長大,他周邊的朋友都是法國人。能把中文說的如此流利已經不容易了。
“兒子,你也不是天才啊,竟然不知道天譴是什麼。”我開了個玩笑,試圖活躍一下氣憤。但是貌似不成功。
嶽少倔強的一甩腦袋,一嘴小銀牙咬的咯吱咯吱響:“哼遭天譴,我也要宰了他。”
我無心在規勸,因為從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開始,那些如煙的往事就愈加的清晰起來,雖然隻有短短幾個月的交往,但是我們之間的回憶卻十分豐滿,他帶我去山上看星星,告訴我他會娶我,他帶我去荷蘭旅行,告訴我他會娶我,他帶我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告訴我,他要讓我成為最美的娃娃新娘。而我完全沉浸在他編製的童話裏了,一心想要和他相守一生一世。
事實證明,幸福來快,走的也快。當我興奮的把驗孕通知單放在他麵前時,所有的溫柔都消失不見了,他說我懷的野種不是他的。而後我搬出了戚家,我哥知道後十分生氣拉著我去找他,而他擁著個娃娃般的女孩,再次聲明孩子不是他的。
甜蜜的夢像泡沫一般破了,而我的心也涼了。一切都是夢,我隻是個很不起眼的布娃娃,新鮮感消失時,我就被隨意的丟棄了!
‘萱兒,你怎麼了?很難受嘛?’撒米爾溫柔的話語響起,也許是太擔心了,所以不經意的說了法語。
我甩了甩頭,從回憶中脫離出來。
‘沒事!隻是有點頭……’說了一半的話卡在喉嚨裏,我望著電梯外的戚逸呆立在當場。
他狹長的眸子一如當年的攝人,薄唇輕抿著,隻有那一頭烏黑的碎發比以前稍長了些,眉宇間帶著幾分薄怒。
他把呆愣的我從電梯裏拽了出來,緊緊的箍著我的手腕,厲聲問:“你跑什麼?”
“我……我不認識你。”沒經過大腦的胡謊話脫口而出,我真的希望不認識他,沒見過他!都過去了不是嘛?無論是美好還是痛苦,那些都成為過去了。
“你在說一遍!”他赤紅的眸子讓我不敢迎視。我想要掙脫他的鉗製,但是於事無補。從他手上傳來的力道加重,疼的我直蹙眉。
“我不認識你。”我咬著牙低聲重複。
“我認識你!好嘛?我認識你!萱兒,我認識你。”他的情緒忽然轉變,低喃著把我擁進懷裏,力道大的似乎想我揉碎了,融進他的身體裏一樣。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曾經多少次溫柔的擁著我,曾經我很貪戀這種感覺,隻是現在都已物是人非了。
“喂,放開我媽。”嶽少的怒斥讓木然的我快速清醒了過來,撒米爾已經抱著他跟出了電梯。
我推了推戚逸,低聲道:“請你放開我!”
“萱兒,別裝作不認識我……別這樣……”他的聲音因壓抑著某種情緒變得模糊不清,抱著我的身體微微的抖著。
“喂,快放開我媽,要不然我剁了你。”嶽少又叫囂一聲,從撒米爾懷裏跳下來了,小手摸向口袋。我慌忙的推開了戚逸,怕嶽少一激動把刀子祭出來。
戚逸放開我之後,愣愣的看著嶽少和撒米爾一言不發。
“我警告你,在碰我媽,我剁了你。”嶽少激動的踹了他一腳,軟軟的童音裏全是敵意和鄙夷。
這種父子對立的場麵,我不想看見,從始至終都沒想過。我想去勸,但是不知道勸誰,父子倆都一樣的倔強。
“萱兒。”撒米爾握了握我顫抖的手,用不標準的中文道:“你認識這位先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