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頭醫生這個稱號,倒是很有殺傷力。那個吃白食的邋遢老人看見孟星河近乎咆哮的吼聲,身子居然嚇的縮成一團,膽怯道:“這位公子一身怒氣,想必剛才沾了什麼汙穢之物吧!”
隻是隨意一句,就死死掐住了孟星河的脖子。就像落水者抓到救命的稻草,孟星河幾乎是哀求道:“老先生,你會不會治天花?你要是會就立刻跟我去一個地方,我有一個朋友現在急需治療,晚了就出大事了。”
孟星河說的焦急,心中也是小鼓直打。草頭醫生的醫術沒見幾個是過硬的,坑蒙拐騙之事更不在少數。感染天花可不是小病,弄不好自己都要搭一條命進去。他無奈一問,現在已經找不到任何辦法,隻能看薛施雨自己的造化了。
“天花?”老者的表情瞬間凝重:“老夫一身從未治過天花病人,可能……可能,不會。”看樣子也是棘手的問題,老者的把握不是很大。
不會?不會還敢來老子春香樓吃白食,純粹是找死。孟星河突然發狠。“小五子,叫幾個人將他拖出去打一頓,然後送官法辦。”不殺一儆百,以後吃白食的人會更多。既然治不了薛施雨的病,孟星河就不會心軟。
老者聽說要暴打他,立刻無比正經道:“我會,我現在會了。天花不過是一種比較難纏的病,隻要公子有信心,老道就能竭盡全力施藥。”
自己一把風燭殘年,那經的起年青小夥的拳頭。立刻拿起了桌上的布幡子,無比虔誠道:“這位公子請帶路,老道這就隨你去。”
這還差不多。吃白食就要交換,不然會挨拳頭。片刻都不能容緩,孟星河立刻讓小五子準備轎子,他則是親自扶住老者走出翠微居,直奔春香樓去。
馬不停蹄的趕到春香樓,孟星河一把從轎子中扯出老者,連拉帶拽將他拖上了薛施雨的閨房。
想不到這老頭還是個君子,見孟星河將他帶入女子的閨房,老者立刻高聲叫道:“公子不可,我道中之人不能輕易進入女子的房間的,這樣會損傷自己的修行。”
老子管你那麼多。孟星河一掌就將老者推進了薛施雨的房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都這個時候了,先生就不要講究俗禮,你祖師爺會原諒你的。”
吃老子的白食,沒打到你吐出來就算好了,你還挑三揀四,早知道就用腳踹。
環兒見闖進來的人是孟星河,而他的身邊還跟了個頭發花白看似營養不良的老頭。手中打著一把破布幡子,背上掛一個麻布口袋,難道他就是孟少爺請來的郎中?樣子也太不專業了吧,說他是走街串巷的乞丐還差不多。
“孟公子,他是?”環兒好奇的問道。但還是沒有失去基本的禮節,為老者看了杯熱茶。
“小姑娘麵相清秀,心地和善,以後恐怕要嫁一個如意郎君,可惜。。。哎!”老者歎了一口氣,從他的布袋裏拿出一張黃的發白的符紙。笑道:“以後姑娘若遇見如意郎君,請將此符交給他,多災多難總會團圓的。”
也不知道他那句是真,那句是假,環兒紅著臉接過那道黃符。“多謝先生。”
他究竟是替人算命的八字先生?還是看病救人的郎中。老子不會是抓了個神棍來,跳跳大神,燒幾道黃符就算是為薛施雨治病吧!不等老者將手中的茶喝完,孟星河一把抓起他,就像押送犯人那樣,來到薛施雨床前,認真道:“先生,病人就在床上,你快看看。”
為老者撈來一張凳子,孟星河粗暴的按著他坐在凳子上,自己卻是來到薛施雨跟前,將她的皓腕拿出來,示意老者先把脈,斷定病情的好壞。
孟星河不是學醫的,還是知道切脈這種診斷方法。看他猴急的樣子,老者臉上接連苦笑道:“公子,老道不過吃了你一頓白食,卻被你損了二十年陽壽,毀了三十年的道行,算來算去這頓飯是老道一輩子最貴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