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孟星河都待在這個文靜女子的閨房調養身子。他也知道了,自己之所以沒有在夢蝶金葉針下喪生,全仗有這個女子天天給自己吃一種熱騰騰的湯藥才保住了小命。長此下去不是辦法,孟星河搖頭晃腦心道,看樣子還是該早點到東都和煙夢蝶碰麵,把解藥拿來才是正事。
“小兕子,還有好久才到東都啊?你看我也打擾你那麼久了,怪不好意思的,等到了東都我得好好感謝你。”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孟星河皺著眉頭喝了下去。旁邊的小兕子卻是笑著道:“我哥說今天就到, 你再等等吧。對了,那藥好喝嗎?”
“很好喝。。”孟星河如實回答。這藥喝進口中,非但不苦澀,反而有一種淡淡的花香,等它流入肚中後,整個身體立刻充滿了無盡的活力,異常爽朗。就連金葉針的毒性都能壓製,如此好藥,真不知這個女子從那裏得來,要知道運河之上可沒有郎中藥鋪,全靠自己攜帶,如此推論,那這個女子的家境恐怕不是一般的殷實。
小兕子聽他說話,臉上竟然多了一絲久違的高興。在孟星河旁邊躊躇了許久,才慢吞吞道:“公子到長安是去參加科舉考試嗎?”
“恩,我是去參加科舉的。”孟星河覺得沒有必要在這個女子麵前隱藏什麼,說了一句就準備想出去活動活動。聽女子說今天就會到東都,說不定可以在運河上和煙夢蝶等人碰麵,免得到時在東都還要苦苦去找她們。
聽孟星河親自承認之後,小兕子暗自轉過頭去,心道:“原來真的是他,難怪不得會寫那樣的文章。”
孟星河從小兕子房間走出,來到外麵的船板上。看見自己腳下這艘巨大的官船,比他先前乘坐的還要大上幾倍。看樣子小兕子家中果然富貴,就連這航行的官船也如此巨大,實非常人能比得。
漫步走到船頭欄杆前,孟星河很在意的往四周看去。見大大小小的官船從眼前飄過,就是沒看見一艘是自己從江都坐來的船。他歎了一口氣,身後卻響起一個比較粗重的男子聲音,道:“兄台何故歎氣呢?過了這龍門鎮,就可以看見東都洛陽。我想你很快便能和你朋友相見了。”
伴隨聲音,一個比較高大的男子走到孟星河身邊。孟星河知道那是小兕子的哥哥,笑了笑,道:“但願如此吧。。但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就算你知道前方有什麼,可也避免不了意外發生。希望我等的人就在前麵,不然我寧願選擇原路返回,到後麵去尋她,也好過於現在這般忐忑。”
孟星河噓聲響,身旁的男子卻用那種詫異的目光望著他。這人看起來還沒有自己年齡大,想不到理解卻比他見過的諸位夫子都還要深刻幾分。想到江都元宵節那首頗為老成的文章,男子臉上多了絲尊敬,嗬嗬笑道:“在下姓李,單名一個治,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桃源孟星河。”
孟星河隻顧看著江上來往的官船,根本就沒在意身邊男子說什麼話。簡單的回了一句,道:“李兄,過了這龍門鎮,還有幾裏水路到東都?”
“十裏。”對孟星河混不在意的表情,李治皺了下眉頭,看見遠處走過來那個清麗的人影,他又道:“晉陽,你怎麼出來了。江上風大,快些回屋去。”
遠處的小兕子看見他二人談的正歡,也走過來湊著熱鬧道:“沒關係,我披著貂裘的凍不著。”她又看了眼孟星河,道:“公子放心,我已經吩咐了搖船的人加快進程,很快就會趕到東都,到時你就會和你朋友見麵的。”
孟星河看見那個躲在毛茸茸的貂裘中縮著腦袋的小兕子,心道她不會有什麼大病吧。此時已經春暖花開,氣候也算適合,怎麼還穿的如此多呢。也沒多問,孟星河立刻笑道:“知我者,小兕子誒。等到了東都,我請你吃糖葫蘆。”
這幾晚和小兕子聊天,也知道了她某些愛好。孟星河為了感謝她,當然要投其所好才行。旁邊的李治卻是好奇,晉陽什麼時候喜愛吃糖葫蘆了?
小兕子看出了李治的疑惑,悄悄拉過他,道:“哥,你可不許揭穿我的秘密。不然我以後就永遠不理你了。”
這個小妹,還是那麼頑皮,看她臉上那絲蒼白,李治小聲道:“我看這人的樣子,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你和他隨便交往便是,千萬不要忘記自己身份知道嗎?”
“知道,知道。”小兕子接連點頭:“哥你不知道,他就是萱姐姐經常提到的夢中人。”
聽到萱姐姐三字,李治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道:“真的?他就是萱夫子所說的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