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誰作韶華主,總領群芳是牡丹”。作為百花之王的牡丹,簇擁盛開,是何等壯麗,既然是畫美人圖,鋪開一張宣紙,以滿園盛開的牡丹為景,款款下筆的時候,已經勾勒出一個依靠在牡丹亭中的嫵媚女人。
天青色的衣裙,落在地上就像碧波中蕩漾的輕紗煞是柔美。兩截雪白的藕臂交叉安放在胸前,又顯端莊大方。一雙杏眼似乎在望著滿園盛開的牡丹,人麵牡丹相映紅,宛若一幅潑墨山水畫中,恬靜高貴的素眉女子。嘴角一絲淺笑,這是最為迷人,也是畫中最醒目的畫眼。
綴色、修飾,兢兢業業把這副用心所畫的美人圖填補完整。幾乎沒什麼挑剔的時候,孟星河放下畫筆,笑道:“姑娘,畫好了。隻需三兩銀子,就可以交到你手中。”
那女子走到孟星河身邊,拿起他畫的那幅美人圖。淡淡掃了一眼,又看見孟星河放在畫桌上那奇怪的畫筆。那女子好奇問道:“先生作畫,還真是與眾不同。不知這叫什麼?”
一截黑乎乎的東西,孟星河也不想解釋什麼。自然而然道:“這叫畫筆。比用毛筆作畫,要簡單許多。”
記下孟星河說的話。那女子吩咐旁邊的隨從為孟星河捧來紋銀,不多不少,正好三兩。看的出這女人並不是喜歡拜金的人。到不像外麵那些大家閨秀的花癡女,畫一幅美人圖,都恨不得傾家蕩產。
收下銀子的孟星河也不願多在牡丹園中停留。收拾好自己畫畫的工具,也沒多看女子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畫美人圖,是他的職責,畫完之後,也該收工回去。
走出牡丹園的時候 。孟星河在相國寺裏逛了逛。不過,他那副妖孽般的相貌,走到哪裏,都會引起一陣騷動。女的見了自然是暗度秋波,男的見了隻是清高的搖起手中折扇,一幅不以為然,高人一等的表情。就像認定孟星河不過是長的比較出眾,論才學膽識,想必是那種名不經轉的小人物而已。
這些早就引以為常的表情,孟星河已經養成了免疫。反正相國寺又不是誰家的私有物,他還不至於要看人臉色行事,很大方的朝前麵走著,看見風景奇佳的地方,也會停下來關賞一番。這到讓周圍很多年輕貌美的女子心中竊喜,不知不覺就走在離孟星河不過幾尺的距離,觀看美景是假,看他這個帥氣的男人才是真。
“公子,你也是來相國寺看桃花?”一路風光,有個女人已經跟隨了孟星河很長一段時間。見他走走停停,對著那些桃紅柳綠的地方,愣是入神。那女子倒也客氣的問了一聲,隨即羞紅著臉轉過身去。
以前都是孟星河主動去搭訕人,沒想到今天卻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來。孟星河轉過身,一眼望見了問話的女子。
怎麼又遇見熟人?孟星河心中微起波瀾。眼前的女子他當然認得。正是那個永遠都與世無爭,臉上總有股讓人平息一切情緒的文靜的女子。
小兕子。孟星河在心中默念道。臉上卻是平靜的沒有任何漣漪:“我隻是隨便轉轉。”
他隨口回答,突然看見前麵走過一道影子。孟星河剛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被她看見。誰知道周圍根本就沒有藏身的地方,孟星河隻好站直身板硬著頭皮,笑道:“你在這裏啊。”
那個孟星河不想看見的人走了過來。出乎意料,她居然笑道:“走!陪我去相國寺後山!”
“不畫美人圖了?”孟星河問的很小聲。不畫最好,他手的已經酸了。
雲姨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然後她看了眼孟星河身邊的女子。突然古怪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他?”
臉蛋突然紅潤,小兕子忙不迭向退開幾尺。道:“不是的。我怎麼會喜歡他。”
“你不喜歡他,為什麼跟他這麼久。”雲姨狠狠罵道:“在我沒有討厭你之前,最好走開。”
小兕子咬著薄薄的紅唇。轉身走到遠處。從不與人爭論的她,什麼時候都是很乖巧的選擇後退一步,滿足別人任何要求。孟星河還沒有見過雲姨有如此生氣的時候,不過,他也沒問,雲姨想說,等會兒自然會說,她不願意說,誰也別想從她嘴裏得到答案。
“今天畫了多少張美人圖?”雲姨問了另一個問題。孟星河直白道:“五十多張。銀子到賺了不少。看來以後專門畫畫也是門不錯的營生。”
“沒誌氣。”雲姨白眼罵了一句。道:“難道你心中就沒有鴻鵠之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