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做什麼?不是才回去沒幾天嗎?”
“哦,是有人找上門來了。”呂小姐有些吃醋道。
“誰,誰找上門來了?”孟大人立感不妙。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我們家醋壇子是不是打翻了?怎麼到處都是醋味?”
“去你的。“呂小姐給了他一拳:”哼哼。等會兒你最好老實的,否則。”呂小姐在胸前比劃了叉叉動作,不要誤會,這不是要太監了孟大人,而是呂小姐可以代表孟家所有的夫人,讓孟大人連續睡一個月的草地,直到眾位夫人都認為懲罰夠了才能讓他上床。
有點擔心以後是否有人暖床的問題,孟大人很正經的問道:“還有誰來了?”他有股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從長安來的。”
呂小姐僵硬的點了點頭:“對啊,是那個從長安開始找了你十多年的夫子。”
“啊。”孟大人立刻跳起來:“好老婆,就說我不在。嗯,就說我出去打獵了,哦,不,說我去西域國家去做生意去了,沒一年半載是不會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孟大人已經飛快的逃離現場。不是他不想見那個夫子,而是他相信,杜小姐十年尋夫的怒意看見他一定會把他折磨的慘不忍睹。所以還是選擇逃為上策。
見孟星河像個猴子似地跳著跑掉,呂小姐捂著嘴大笑,道:“你就逃吧。人家都把行李帶來了,鐵定在這裏不走了。也倒是,有個夫子在這裏,女兒綠荷的功課就交給她吧。”
在繁花似錦的長安,經過貞觀之治的發展,這裏已經比以前更加興旺,西域的商人將香料和寶石帶到這裏換取茶葉和絲綢,讓這個國際化的大都市成為當時全世界最熱鬧的中心。
今天是當今的皇帝冊立皇後的大好日子。所以,整個長安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
遠處,那被無數人稱作高不可攀的皇宮城牆之上。一個頭戴鳳冠的女子托著長長拽地鳳袍一步步登上瞭望遠處潼關的烽火台。女子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侍女,侍女手中始終捧著一卷從來不會打開的畫卷。
“皇後娘娘,時辰不早了。”女子恭敬的說了聲。誰都知道,眼前穿著鳳袍的皇後娘娘是連續幹掉了一位皇後和一位貴妃才登上現在的位置的。
皇後“嗯”了一聲,放佛不肯離去。
“婉兒。你說,我是不是該學世間平凡女子,也不顧一切去愛一個人?難道,在他眼裏,我永遠是那個不在乎兒女情長的女人嗎?”
皇後嗬嗬冷笑了一聲。她知道,當初他沒完成的使命現在已經落在自己身上。她緊緊握著手裏那張紙條,那是他在離開長安時,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上麵所寫並不是長篇大道,而是簡單的一句個字。
“休說蒼天不由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婉兒,你知不知道,有一個人,你明明很想他,卻不得不將他放在心裏留作回憶;你明明很愛她,卻不敢和其他女子一樣去愛。明明很想見他,卻害怕等再見他一麵時所有的都已經物是人非。你明明知道,他受了很大的委屈,作出很大的犧牲,卻不敢為他平反。你說,你要是心裏有這麼一個人,因該怎麼辦?”
聰明如斯的上官婉兒知道皇後是在讓她幫忙解決這道難題,但她何嚐不是如此。
想當年太湖邊,那一襲青衣,已成為一輩子的夢魘。
“如果我心裏裝著一個人。那我願意為他立下一塊碑立在我死後的墳前。無文無字,想寫什麼,想說什麼,隻有自己知道。千百年後,就算滄海已經桑田,我醒來時隻要看那碑一眼,我便會想起,原來這世間,終究有我舍不得忘記的事,舍不得忘記的人。”
晚風吹拂,撩動了烽火台上那一世紅顏。
“即便如此,那等我死後,便在墳前為你立下一塊無字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