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熙深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好,開始賭吧!”
“慢著”,喬隱對杜老板說道,“麻煩杜老板去拿紙和筆,賣身契得先準備好。”
紙和筆很快便出現在了桌子上,喬隱寫下賣身契,自己簽字畫押,然後又寫了一張字據,讓馬公子簽字畫押。
“咦?”馬公子拿著字據狐疑地朝喬隱看去,“怎麼不是把冰兒賣給你?”
喬隱搖搖頭道:“我的意思隻是讓你承諾休了冰兒,且從此不要再接近她。她自然是要恢複自由身的。”
所有人皆一愣,大家都以為喬隱是為了贏回自己心愛的姑娘,沒想到他隻是讓那姑娘逃出虎口恢複自由。哦,對了,馬公子說那位冰兒姑娘已經被他糟蹋了。大家一下明白過來,他是嫌棄冰兒身子髒了不肯要她。
顏熙心中如明鏡一般,喬隱不是那種拘泥世俗之人。在顏熙看來,隻有兩種可能:
其一,他十分愛冰兒,想要尊重她,想讓她以自由之身,而不是作為被買賣的女人跟了他。
其二,冰兒不是喬隱的心上人,而是另有歸宿。喬隱自己不拘泥世俗,可其他男人未必,他不願玷辱了這姑娘的名節。
除此之外,這個事情還有一個疑點,那便是喬隱的動機。顏熙相信,這家夥要想救出冰兒,絕對有一千一萬種方法,可為何偏偏就要利用自己呢?
他究竟是蓄意挑起自己和馬公子的矛盾,還隻是單純地不想出麵?
被利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對方的用意。顏熙最擔心的是喬隱和政局有瓜葛。
她確實打算追隨信王,同他一起扳倒魏喜。可是,信王此人城府太深。
信王朱羽淵,他看起來是個閑散王爺,完全不問政事,性子清雅,喜歡吟弄些詩詞,一副想要隱居的模樣。
不過顏熙知道,信王的韜光養晦,無非是想借魏喜之手除掉寧王。
寧王性子耿直,被魏喜陷害,不久於人世了。信王從頭到尾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如今,信王已經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
換言之,他讓自己哥哥寧王衝在前頭,借魏喜之手,除掉了皇位的競爭對手。
好可怕的心機,好冷血的信王!
在她看來,魏喜和信王兩派勢力都很可怕。她隻願意自己主動出擊來找風子蕭,她喜歡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她不願意不明所以地被人牽著鼻子走,這讓她很不愉快。
馬公子的父親其實是一個依附於閹黨的官員,不知喬隱此舉是否和朝堂鬥爭有關。
今日之事,作為知道自己身世的喬隱,無論他是清流黨還是閹黨,顏熙都覺得危險。最好他隻是一個江湖中人,不要幹政的最好。可眼下他卻挑起自己和閹黨官員的矛盾,說不出有什麼不妥,但就是讓顏熙覺得很不安。
不安來自於未知,喬隱此人太多謎團了。
杜老板見兩人簽好字據,便問道:“誰先來?”
喬隱嚷嚷道:“先來後到,當然是我家公子先!”
馬公子的家丁也不甘示弱,叫囂道:“我家大人是堂堂知府,當然是我家公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