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已散去,顏熙也離開了府衙。
她刻意選了僻靜的路走,生怕被百姓撞見又是一番白扯。今日之事,她基本還是比較滿意的,那個該死的喬隱集結士子搗亂,倒也算是幫了點忙。
突然,“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顏熙也沒回頭,微一皺眉,一揚手就是一大把毒蒺藜。
“嗖!”寶劍破空的聲音倏地往顏熙背後襲來。顏熙手持折扇,輕輕往背後一架,便將寶劍挑開,傷不得她半分。
“閣下見麵的方式真是粗魯。”顏熙回過身來,望著小巷裏的一大排黑衣武士,悠然地搖著折扇。
風子蕭從這一排武者身後走了出來,一身白衣與他們形成鮮明的對照。“席公子,我們又見麵了。”依舊是那副不帶溫度的語調,仿佛天生他就沒有感情。
顏熙輕揚唇角,問道:“有人要見我?”
風子蕭聞言也不驚詫,冷冷道:“是的,你隨我們走一趟。”
顏熙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道:“你這話很蠢。首先,我為什麼要見那人?其次,即便我願意見那人,也不必隨你走一趟啊,他不就在我麵前麼?”
這時候,黑衣武者當中走出一人,顏熙定睛一看,正是大堂之上風子蕭身後的黑衣男子。
此人約莫二十幾歲,身材挺拔,風神俊秀,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胸膛一看就是一個習武之人。但見他麵部線條剛毅有力,一雙劍眉英氣逼人。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訴說著他的高傲,薄薄的嘴唇展示著他的無情。
他的眉宇之間,並沒有咄咄逼人的霸氣,卻隱隱有著王者天成的貴氣。仿佛萬物皆在他的腳下,仿佛天下皆在他的睥睨中。一揚手,便是一座城池;一挑眉,便是萬千殺戮。他可以沒有戾氣,但若是衝冠一怒,皓明王朝便要為之嘶吼,九州大地也要為之顫抖。三千疆域又如何,萬裏河山又如何,於他,不過是卷軸上的地圖,不過是他未來的轄土!
此時的他,將平日裏收斂起來的氣場全數釋放,一時之間,仿佛讓人看見一條黑色的遊龍,正要從這杭州城中僻靜的小巷內,騰空而起,劍嘯蒼穹!
顏熙對他的氣場頗為欣賞,衝他淡然一笑道:“王爺,好雅興!”如果這個時候她還認不出他就是當朝信王的話,那她顧顏熙真是活瞎了。
信王被人說出身份,也不驚詫,隻是負著手微笑著說道:“席公子,幸會幸會。”
顏熙淡淡道:“王爺找在下何事?”
信王輕勾唇角,緩緩道:“交朋友。”
顏熙瞧了瞧一旁的黑衣武者,諷刺道:“跟王爺交朋友,需要有好身手,還需要隨時防著背後偷襲。”
信王聞言也不氣惱,反而怡然自得地說道:“隻要入了本王麾下,自然就不用再防。更何況,熟讀詩書,無非是賣與帝王家。跟了本王,你的抱負就可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