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候,官道之上,兩人兩馬正並駕齊驅,往前疾奔。
一匹雪白的照夜獅子,毛色純白,沒有半點雜色,上麵坐著一個青衫的公子,俊俏臉麵上雙唇緊閉,顧盼神飛,斜飛的劍眉英氣逼人。
另一匹則是通體血紅的汗血寶馬,騎著這馬的是一個白衣公子。他言笑晏晏,談吐成趣,看似雍容閑適,實則有著銳利的眼眸。
這一路,顏熙都有些不敢看喬隱,生怕喬隱又提起之前的囧事。幸好他沒有,顏熙也就放了心。不過,心裏竟有種甜甜的感覺,仿佛這個男人伴在身邊,自己真的心情很好。
喬隱看著顏熙的側臉,溫和地說道:“速度再快些,日落之前,我們應該能到濟南城。”
顏熙還是不敢看他,直視前方,故作爽朗地一笑道:“好,我要看看這‘天下泉城’是一副怎樣的秀美模樣!”
不多時,他們便已經趕到濟南城中。彼時,夕陽已經遍布山野。顏熙暗自慶幸腳程還算快,不然恐怕城門就得關上了。
顏熙牽著馬進城,回頭望了一眼護城河,慨歎道:“真是難得,在這北方的地界,也能有如此清澈的護城河。”
喬隱淡淡笑道:“濟南城的護城河是由城中泉水彙集而成,莫說清澈見底了,直接飲用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顏熙不禁奇道:“你來過濟南?”
“我去過很多地方。”
“不錯”,顏熙讚了一聲,可話剛出口,她竟不由自主地紅了臉,自己怎麼能誇他,難道真的被那一吻吻變了性子?不行不行,會被他笑話的。
喬隱方才那話隻是輕描淡寫地一說,但在顏熙聽來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她不屑地說道:“有什麼了不起,去過的地方多算什麼。你喬隱足足比我大了六歲!給我六年,我也可以遊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再說了,我們玄悅客棧遍布全國,本小姐旅遊,包吃包住!你比得了麼?”
喬隱反唇相譏道:“快別提玄悅客棧了。昨兒在徐州,你也是巴巴地奔去玄悅客棧,結果呢?差一點成了毒蛇的午餐。”
“你還好意思說!是你跟你師父鬧翻了,連累我的好吧!”顏熙冷哼道,“傳聞玲瓏穀穀主非塵先生乃是世外高人,溫和心善,真搞不懂你是怎麼能和他鬧翻的。”
喬隱苦笑道:“他溫和心善?罷了,不說這個,我們去玄悅客棧。你帶路!”
“那個”,顏熙停下腳步,略帶尷尬地看了喬隱一眼,低聲問道:“玄悅客棧在哪兒啊?”
“噗”,喬隱一下子笑出來,樂道,“搞了半天,你還不知道你們自家分舵在哪兒啊!”
顏熙紅著臉爭辯道:“我哪兒曉得東廠的人走的是水路啊!我以為要日夜兼程、八百裏加急,所以預計的是今晚至少得到滄州或者天津。再說了,趕路的時候,也不大可能有機會住店,所以我不知道玄悅客棧在哪裏有什麼稀奇的!”
喬隱牽著馬,走在前頭,笑道:“你有理,你有理!我帶路,你跟著我就好。你們家的玄悅客棧選址向來講究,濟南城的玄悅客棧,就在大明湖畔。”
喬隱心中暗笑,這小丫頭,故意跟自己找茬,估計是想掩飾羞澀吧。也罷也罷,他也不想逼得太緊。人家才十六歲,還小著呢。
倒是這小丫頭平日裏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今日卻被故意找茬的可愛模樣打破了,竟有著別樣的風情。這才像一個正常的十六歲小姑娘嘛,別總是搞得那麼苦大仇深的模樣,多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