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走到湖畔,相互看了一眼,便施展輕功輕巧立於船頭。
那侍女提著燈籠,恭敬地說道:“請。”
走進船艙,隻見裏麵燈火通明,船艙四壁並沒有像外麵那般懸掛刀劍。
出人意料的是,這個鏢局的漢子一般的小姐,她的船艙卻有著層層疊疊的粉色帷幔,跳動的燭火又好似一朵朵紅雲。整個船艙內彌漫著旖旎溫柔的情調。
他們並沒能見到鐵小姐,因為一個絲毫不透明的屏風隔在了他們麵前。那屏風乃是玉質,約莫大拇指一般厚,鑲著金邊,其上雕刻著空穀幽蘭,秀美絕倫。屏風有著寬厚的底座,擺在甲板之上,牢固穩定。
“兩位,請坐”,屏風後傳來一個粗厚雄渾的聲音。這鐵小姐果真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說話簡直像是有雄渾共鳴一般。
喬隱的眼神似是不經意地拂過了兩旁的桌椅。
顏熙則全然沒有打量四周環境,徑自恭敬謙和地說道:“小姐太客氣了,方才之事原是我們不對,我們怎能安然落座?”
鐵小姐沉重地歎了口氣道:“怎麼能是你們的錯,你們隻是互相捉弄罷了,我怎會看不出。”
顏熙覺得很是奇怪,鐵小姐聲音沉厚有力,但說出來的話卻總有種楚楚幽怨的感覺。她淡淡道:“小姐真乃妙人,你可知,我們二人之中,誰是喬隱?”她一邊說著話試探,一邊琢磨著這女子聲音的源頭。
“你不是喬隱,不說話的那位才是。”鐵小姐的聲音依舊那麼霸氣雄厚。
顏熙微微一笑道:“小姐,你錯了。我才是喬隱。”她有些猶疑,聲音似乎是來自屏風後,又似乎不是,飄飄渺渺,卻又實實在在,似乎還有點悶。若想確認聲音的源頭,她還需要再多聽幾句。
鐵小姐苦笑道:“之前大鬧杭州府的新科解元,奴家豈會不知?”
話音未落,顏熙已經欺身上前,繞過屏風,一劍刺去。
“別激動!”喬隱在她背後呼喊。
可惜,遲了。
屏風後麵,空無一人。
劍氣!顏熙自小習武,隻覺得淩厲的劍氣從腳下襲來。
她一個飛身躍起,落到那大拇指厚的玉屏風之上,卻忽然覺得腳下一緊,竟被泛著幽幽藍光的繩索纏住。
那繩索從屏風中飛出,就像是帶毒的觸手纏住了顏熙的雙足。
“哈哈哈!奇毒雪殘凝,好好消受吧!”那女人的聲音依舊粗壯,卻帶了幾分怨毒。
見顏熙被製,喬隱卻並未去救,而是運劍如風,將一張桌子桌麵之下的細小突起精準地削掉。
他不能去救顏熙,因為那是船艙的機關所在。若是不立馬削去,整個船艙將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鐵籠。而且那機關精準萬分,多削一點少削一點削錯一點,便都是鐵籠罩下的命運。
隻聽那女人低低罵了一句:“該死!”
喬隱悠哉地笑道:“牡丹花下死自然是極好的,所以本公子沒打算在一坨臭狗屎上頭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