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冥在一旁說道:“王爺,似乎席言和玲瓏穀的喬隱關係極好。”
朱羽淵沒有說話,隻是那樣看著,眸中閃動著難明的幽暗陰沉。
“千巡有盡,寸衷難泯,無窮傷感。楚天湘水隔遠濱,期早托鴻鱗。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頻申,如相親,如相親。噫!從今一別,兩地相思入夢頻,聞雁來賓。”
一曲終了,顏熙默默不語。
喬隱的眼神,似是不經意間瞥過城牆上的黑衣男子。他唇角輕勾,而後對顏熙說道:“傳說,朋友們在離別時,還要擁抱一下。”
“是嗎?”顏熙抬起眸子,詫異道,“我怎麼沒聽說過。”
“你涉世未深,沒聽說過的東西多著呢。”喬隱微微笑著,張開手臂將顏熙擁入懷中,顏熙也未拒絕。
顏熙背對著朱羽淵,而喬隱則和朱羽淵的目光直直對視。
“一路小心”,顏熙伏在喬隱的胸口低語道。
喬隱輕輕拍著顏熙的後背,溫柔地說道:“一定。無須擔心。”
不過,此時喬隱的眼神並不如他的話語那般溫柔。他看向朱羽淵的目光,淩厲而包含威脅。
朱羽淵微微挑眉,用銳利的眼眸回敬了喬隱。
“我雖不在京城,但你休想傷言言半分!”
“你不過是個大夫,還想怎樣?”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夫。”
“本王不屑於和你爭辯。瞧你看席言就像看情人似的,本王還不至於自甘墮落至此。”
“我要如何看她與你何幹!我隻是警告你,管好你的辣手,離言言遠一些。”
兩個男人,隔著數十步的距離,一個在城牆上,一個在城門外,用淩厲的眼神完成了一次交鋒。
顏熙緩緩推開喬隱的懷抱,輕聲道:“該走了。”
喬隱放開顏熙,點了點頭,抬步走進了馬車。
隨著車夫的一聲“駕”,車輪徐徐滾動,馬車漸行漸遠。
喬隱從車窗中探出頭來,朝著後麵的顏熙大笑道:“我走了,別太想我!”
顏熙遠遠回敬道:“想你是小狗!”
“哈哈哈!”
喬隱爽朗的大笑聲隨著馬車的離去而漸行漸遠,顏熙遠遠看著馬車濺起的塵土,嘴角不由得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這個喬隱,離別到了他口中,也能變成一件充滿笑聲的事情呢。
真好!
這樣的送別真好,沒有長亭灞橋,沒有楊柳依依,隻有些說不清的嬉笑怒罵。
顏熙並不是綿長麻煩的性子,離別就離別,確實會有不舍,但還不至於淚灑黃土。不得不說,喬隱很對她的性子。
她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轉身朝京城城門走去。
沒走幾步,她便遠遠看見城門旁黑色錦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