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熙勾唇輕笑道:“席某確實和盧大人有過一點交情,但這和席某的才學高下又有什麼關係?難道那些朝中官員是吸人才學的精怪,和他們認識,便會那些被吸走才華,讀不好書?”
不少人一聽席言說出這話,紛紛笑了起來,大聲叫好。但顏熙掃了一眼,站在她這一邊的多是身穿綾羅綢緞的貴族公子。而那些寒門子弟,依舊是不買她的帳。
顏熙今日原本隻是出來遊玩,便任由冬梅取來衣服穿上,並沒留心。現下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乃是天青色霜紋錦袍,雖不是奢華濃豔,但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顏熙這身衣物價值不菲。
她心中苦笑,難怪袁風烈隨口一說,那些寒門子弟便要疑心自己是走後門的。大家潛意識裏總覺得富貴人家難出人才。
真是毫無道理的推斷!才學如何要看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和家裏的貧富貴賤毫無關係!
她懶得再在這裏多費唇舌,便打算道別。可就在此時,卻有人嚷嚷了起來。
“我不服!我不服!本公子都沒中貢士,憑什麼他中了!他怎麼狡辯都沒用,這個第二名定是走後門來的!”
顏熙聞言,循聲望去,卻瞧見了馬德堯的肥頭大耳。
還以為是誰,竟然是這貨!
顏熙溫潤一笑道:“原來是馬公子,杭州府衙一別,好久不見,尊臀舊傷可曾好些?”
在場眾人多半聽說過席言被馬德堯陷害舞弊一事,聽顏熙這麼一說,也都明白過來,眼前這個肥胖公子就是馬德堯。大家看向馬德堯的目光多是鄙棄。
此時,卻見袁風烈挺身而出,擋在了馬德堯前麵,朝顏熙冷冷道:“席公子,出言挑撥別人的舊傷,是否太過刻薄?”
顏熙瞧著眼前的袁風烈,看見他身上打著補丁的儒袍,想起他當日痛斥閹宦的話語,心中對他並不討厭。在顏熙看來,清流一派雖然有些迂腐,但本性不壞。
顏熙不欲與他爭執,便淡淡道:“席某有事,告辭!”
袁風烈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拉顏熙的胳膊。
顏熙隨手一個側身,輕輕鬆鬆就避了開去。
袁風烈心下一驚,他難道看錯了?這個瘦弱的席言,怎麼好似一個武林高手?
顏熙頭都不回,繼續往前走,不想,卻被楊元擋住了去路。
但聞楊元在她耳側低語道:“公子當日輕易瞧出風少的計謀,可叫楊元吃了不少苦頭。”
顏熙輕笑道:“我沒責怪楊兄推波助瀾,楊兄反倒記恨起我來?”
楊元說道:“我不記恨公子,但風少有令,楊某不得不從。”
話音剛落,便聽得楊元揚聲道:“在下有個建議,不如讓席兄和這位袁兄馬兄比試一番。是否走後門,下場便得見分曉!”
眾人聞言,紛紛叫好。袁風烈也覺得如此甚好,冷著眸子便要答應。
“慢著!”顏熙突然開口,將眾人的話盡數打斷。
比試?說得好聽,若是她輸了,自然會被鄙視;若是她贏了,那便是公然和袁風烈為首的清流士子交惡。怎麼看,這樣出風頭都不是什麼好事。風子蕭這番挑撥,定是要讓她顧顏熙得罪了清流一派的士子,得罪了寒門子弟。這對自己的前途大大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