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塵難以置信地看著楚泉,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剛想再問,楚泉又道:“飛塵,我的情況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我現在是無法再愛上誰了。可我願意愛護你,保護你,和你一起做個伴。若這次我賭輸了,我不知道我會有什麼下場,更別說你。我是無所謂了,”楚泉聳聳肩,“反正我睡的時間會越來越長,以後我和估計也和死人沒什麼兩樣。但是你,你還年輕,沒有被我連累。”
飛塵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如果你賭贏了呢?”
楚泉微愣,不由地想起了那瓶被他藏好的陶瓷瓶。他淡淡地笑了:“我也沒有想好。”
飛塵咬著嘴唇,不再說話。
楚泉歎了口氣,道:“飛塵,我知道你對我很依賴,我又何嚐想把他送走?我隻是在想,若你離開這深宮,找一個漂亮的夫人,生兒育女豈不是更好?”
飛塵直直地看著楚泉,毫不猶豫道:“我不不會走的。”
“為什麼?”
飛塵猶豫了一番,道:“因為你……看起來太寂寞了。”
楚泉心裏一跳,勉強笑道:“我怎麼會寂寞?這宮裏這麼多人,我那所謂的夫君也是除了上朝就到永寧宮來……”楚泉的聲音雖然平靜,嗓音卻是低沉沙啞的,仿佛真的暗藏了不少孤單寂寞之意。
飛塵不再說什麼,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就是天生來招我疼的?”楚泉無奈道,他何嚐不知道自己現在覺得什麼事都了無生趣的原因,心中無所愛,也無所恨,自然是會寂寞的吧。其實,並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可是即使是魂魄再次回歸完整又怎麼樣?魂魄和他身體的聯係得不到加強,他遲早有一天會一睡不醒。
楚泉和飛塵相互依偎了一會兒,不知道什麼,雪又開始下了,楚泉才道:“這雪越來越大了,我們回去吧。”
禦書房裏,燕熙潮總算把事情處理完畢,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時,隻看見眼前一個模糊的身影。
燕熙潮一驚,道:“誰?!”
老太監被嚇了一跳,連忙跪下,“陛下,是奴才啊!”
燕熙潮神色茫然,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眼前漸漸清明起來,他定了定神,道:“起來吧。”
老太監看到燕熙潮這個樣子,忍不住問:“皇上,您的眼睛,要不要叫禦醫瞧瞧?”
燕熙潮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問:“那件事……怎麼樣了?”
老太監笑道:“陛下,這才過了多久啊,也沒那麼有消息的。皇上放心,現在正好吃好喝供著那個女子呢,一有消息馬上就來向皇上稟告。”
“也是。”燕熙潮道,“是朕太心急了。”
“皇上,”老太監輕聲道,“奴才聽永年宮的人說,今日皇後和飛塵一起出去賞雪了。”
燕熙潮皺起了眉,“怎麼搞的?天氣這麼冷,他們怎麼也不勸勸?”
“勸了,隻是皇後執意要出去。”
“朕知道了。待會也讓禦醫去看看皇後。”
“奴才明白。”老太監頓了頓,又道:“聽那些宮女說,皇後和飛塵舉止親密,這……”
“住嘴。”燕熙潮冷冷地打斷他,楚泉和飛塵是什麼情況他都知道,隻是不想承認而已。就算楚泉和別人在親密又如何?他雖然嫉妒得發狂,甚至恨不得把飛塵殺了,但一想顧及到楚泉,終究是什麼都沒做。
見燕熙潮麵色不善,老太監連忙轉移了話題。“皇上,還有一件事情,奴才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你說。”
“今年的冬天比往常冷上不少,北邊不少城市都凍死了不少人。奴才聽說民間有傳言,說這……”老太監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燕熙潮的臉色,道:“說這是因為陛下破了祖宗的規矩,立了男後,男後不祥,才……”
“一派胡言。這種傳言不必理會。”
“這是民間好像好傳得挺凶的,現在連宮裏的人都知道了。”
燕熙潮想了想,道:“查出造謠的人,格殺。”
“奴才明白。皇上,已經到了午膳的時間,您看……”
燕熙潮起身道:“去永寧宮。”
“是。”
“還有,皇後最近胃口不太好,讓禦膳房做些清淡的送到皇後宮裏。”
“是。”老太監入宮多年,第一次看到哪個皇帝對自己的皇後這麼上心,衣食住行都要親自關注,心中不由地感慨,皇上還真個情種。
燕熙潮走出禦書房,雪正是下得最大的時候。他披上厚厚的龍袍,急急地朝永寧宮趕去。隻不過區區半天沒有見到那個人,他的思念卻早已泛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