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陰暗(1 / 1)

那應該是一個冬天吧,紛飛的雪飄落到地麵上,不一會已經積了厚厚一層了,天空灰蒙蒙的,隻有呼呼的風聲和幾聲蕭條的鴉叫,一切的一切都使這樣壓抑的氣息久久不散。

雍容華貴的葉府中湧動著一股不平常的氣息。

一個偏僻的院落中,時不時傳出陣陣低低的咳嗽聲,慢慢的一點點微弱下去,幾乎不可聞。

推開院門,滿目蕭條冷清之色,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屋內亦是一片冰冷,破敗殘缺的家具蓋著一層薄薄的灰塵,屋裏的光線極暗,呼吸聲深深淺淺,昭示著主人的痛苦。

大床上蜷縮這一個女人,慘白的病容上帶著痛苦的神色,氣若遊絲狼狽落魄卻仍難掩傾國之姿。

床畔,坐著一個約莫十多歲的少女,少女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洗得發白的衣裳覆蓋在瘦小的身子,誰能想得到這樣瘦小的孩子已經十四歲了呢?睜大了雙眼,女孩空洞的眸望著床上如同一具死屍的母親。

淩亂的發掩住了她因營養不良而有些病態泛黃的瓜子臉,帶著凍瘡的小手藏在袖中。纖細指骨因太過用力而微微發白。

地上的一抹銀光刺痛了她的雙眼,那竟是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刀刃上仍存餘溫的血慢慢淌下,竟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三刀,生生毀了一張秀美的小臉,少女緩緩闔上眼,任由溫熱的淚水和著鮮血順著頰滴落,屬於血液的鹹腥刺激著她的感官。

伴隨著一陣陣刺骨的痛意,一段段不堪的回憶和下體撕裂般的疼痛提醒著她,她的好姐姐們竟然找人強暴了她。

腦海中是那些永遠抹不去那猥瑣的笑聲,肮髒的氣息縈繞在她的四周,泛著病態色澤的皮膚上留下來大塊大塊的淤青是之前受到暴行的證明。少女的貝齒緊緊咬住蒼白的唇,直到幹裂的唇上染上點點猩紅,她恨,好恨好恨,但是更多的是不甘,為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那麼多年,她不爭不搶,在葉府默默無聞地或者,與娘親相依為命,為什麼她們就不願放過她?黑沉的眸中泛起了暗紅的色澤,骨子裏有一股瘋狂的力量叫囂著要衝破阻礙。

那日的預言十分明確,葉府最小的小姐——她,日後將會母儀天下。當時,對於姐姐們嫉妒扭曲的臉龐,她隻是置之一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誰知,她們卻妄圖改變天命,找人強暴了她。

而她卻也是天真,傻傻的任人欺淩,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十三四歲的女孩如何比得上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她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清白被毀,重病的母親拚死護著她,卻仍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若非處子之身就不能入宮,否則將被按上欺君的罪名,不貞不潔,這樣的女子若是入宮,必定會被天下人恥笑。不殺了她卻毀了她的清白,這樣就不用背負這血腥的噩夢過一輩子了麼?她的姐姐們如意算盤打的多好。

一個女子若是不貞的頭銜一旦被坐實了麵對的將會是什麼呢?被夫家唾棄,被世人不齒,總之被人戳著脊梁骨過一輩子吧。

對她們,原本她隻是一笑而過,沒有親情,也就是所謂的愛又何來的恨呢?可是她們卻在她弱小的時候給了她重重一擊。

世界就是這樣,有錢能使鬼推磨,即使是違背著良心,明知道會遭天譴的事情,隻要有錢,沒什麼不可以做的,利益驅使下的靈魂永遠是那麼醜陋。

皇後?抱歉,她不稀罕,如果她們要就拿去好了,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罷了。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是的,那些人毀了她的臉,她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流到唇畔的液體,腥甜的液體被緩緩吞咽下腹,那些傷口居然一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一絲疤痕都沒有留下,甚至讓人懷疑,那些向外翻卷,猙獰可怖的傷口原來真的存在嗎?

睜開眼眸,少女的瞳中燃起一絲異樣的猩紅,妖嬈,嗜血。貓咪被逼急了也會伸出利爪,更何況,並非善類的她呢?她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就去死的,但是,既然她們這樣做了,她就不會讓她們如願。

她要她們親眼看著曾經被自己毀掉的人重新站在比她們更高的地方。以卑微的姿態膜拜她。

眸中的暴戾愈來愈濃烈。那是絕對的怨毒與狠絕。如同地獄中的厲鬼重回人世般的陰冷。

小心的拭去臉上的血跡和淚痕,她不哭,恍如新生的臉上揚起一抹嬌媚的笑容,總有一天那些人會跪在他的腳邊向她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