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怡低著頭,走到慕容湮身側,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說,“師兄,你不是說過的嗎?計劃完全不是這樣的。”小秋留下的遺書,並非什麼勸葉惜自首的內容,而是一首藏頭詩,“真真假假事難辨,凶器藏於妝盒中。是命無法被逃離,瑩瑩淚眼望君憐。”真凶是瑩。答案呼之欲出。
其實仔細思考一下葉惜的事情,就會發現破綻極多,葉惜剛入太子府沒有多久便讓小秋去殺了李柔,難道不怕小秋向慕容湮告密嗎?再者,在那麼短短半日的時間內,葉惜要如何調查小秋的家世背景,又以此來威脅她,逼她為葉惜做事?當然。這一切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前提是她必須有強大的情報網。可是按照慕容湮對葉惜的了解,恐怕要不是他那日去葉府恰好兜兜轉轉到了葉惜的院子,否則她將永遠沒有機會入得東宮。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需要花費一段時間才能查清楚,卻不想小秋居然臨死前還用血告訴了他們真凶到底是誰。是的,小秋並非自殺,而是他殺。
這一切的結果,慕容湮隻同藍怡說過,其他的人一概不知。
而現在看來,隻能讓葉惜做出犧牲了,宮瑩兒的父親是當朝權傾朝野的宰相,他不能夠打草驚蛇,他並不怕惹火這位宰相,隻是心疼宮瑩兒,一年前的一個深夜,他正在書房處理公文,有人夜襲,雖然他已經察覺到了,可惜卻吸入了軟筋散,渾身無力,而那個女子因為給他送夜宵,恰好在場為他擋了一劍,那刺客劍上淬了冰毒,後來護衛趕到了,刺客受了重傷當場自盡了。而宮瑩兒的毒至今沒有除根,因為缺了一味藥引——鳳凰精血。隻能一再的壓製,隻怕有一天若是寒毒浸入肺腑,宮瑩兒就隻能香消玉殞了。
他所能做的就隻能不斷派人尋找鳳凰精血,一再地希望,又失望。一日一日地增加他對她的愧疚,隻因她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就算身中劇毒,她仍然不間斷地為他親手煮夜宵,為他縫製衣物,雖然他多次勸她不要太勞累了,但她總是微微一笑,卻仍不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對她,慕容湮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情,他卻清楚的知道,那樣的感情絕非愛情,因為它沒有愛情來的那樣濃烈,那樣刻骨銘心。
每一次看到宮瑩兒眼底熱烈的愛意,他都有些無措,漸漸的,他對她的愧疚多到他可以原諒她的心機,原諒她的狠毒。
而宮瑩兒的父親,每一次她回娘家,他都知道她的父親讓她會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可是她從來不對他講,留給他的隻有溫柔的微笑和默默地對他好。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極了。
而對葉惜,他有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情,很陌生,卻是在他二十二年的生命中完全沒有過得悸動。記得第一次見到葉惜時她的淡定雖然讓他有一種挫敗的感覺,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對她的好感以及他要將這個女人據為己有的念頭。他並不在乎她的外貌,隻是單純的喜歡這個悸動的感覺,心中一下子被填得滿滿的充實的感覺。而現在的他卻因為宮瑩兒要趕她走,他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雜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