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躺在雪白的床上,四周是空蕩蕩的一片,消毒水的味道充斥了我的鼻尖,我知道,我在醫院。
醫院裏,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音,我不知道這裏又沒有人,但喉嚨裏卻好像被什麼東西卡著,根本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我隻覺得眼睛一酸,可眼淚卻怎麼都掉不下來。
我的孩子不見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之間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很慢,卻像是鼓點一樣敲擊在我的心上。
我的目光一瞬間集中到門口,等待著有人走進來,告訴我,我的孩子還在。
然而,片刻之後,從門外走進來的人,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醒了?”
他說道,聲音是那麼熟悉,讓我的腦子一瞬間陷入一片空白。
我抬眸,迎麵對上了那張陌生的臉,狹長的丹鳳眼,鼻梁很高,如同雪峰一般,清晰的輪廓讓我的心不由猛地一沉。
不對,這個人是認識我的,而我也認識他。
“你是誰?”
我低低地問了一聲,呼吸卻變得越來越淺。
“不認識我了?”
他冷笑了一聲,那笑聲帶著幾分自嘲:“還是,你根本忘了我這張臉?”
刹那間,一陣詭異的陰風從我的臉頰擦過,冰冷得如同一把刀子。
腦子裏好像過了一道電流似的,我從記憶力搜索那張臉,可我卻根本不記得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倏然,他三兩步走到了我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詭異的氣場讓我感覺到一種壓迫感,深吸了一口氣,我輕輕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心髒,突然之間發現,我的心在狂跳。
“你是……你是文成峰!”
我喃喃地說道,隻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終於想起來了,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永遠都不及他,就連我的樣子,你也是剛剛才想起來。”
他說道,語氣是那麼輕描淡寫,但我卻感覺到一股薄薄的怒意從他的話裏透出來。
“你一直都不用真麵目示人,怎麼能夠怪我不認識你?”
我迎麵對上他的眼睛,絲毫也沒有畏懼。
“是麼,到底是我沒有以真麵目示人,還是你根本就看不到我的真麵目?”
驀地,我脊背一僵,怔怔地看著他,難道看不到他的臉隻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
我從心裏是排斥他的臉吧……
這樣想著,我感覺自己的腳好像完全不能動了,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了地板上。
“還我孩子!”
我大聲說道,可那一瞬間,說出口的話卻好像拐了彎似的。
“你的孩子一直都在你自己肚子裏,我沒有碰過他。”
文成峰說道,讓我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低眸一看,肚子還是那樣,但伸手摸上去的瞬間,卻不那麼空蕩蕩的了。
“可是我記得……”
不對,孩子不可能那麼小,我記得我的肚子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突起。
“因為我給你吃了安胎藥。”
文成峰說道,可我的心卻突然之間漏跳了一拍,一種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