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文成鋒是不會見我的。
或者換句話說,不是我想見他,就能夠見到他。
更別提跟他好好談談,讓他放我離開。
雖然,我也知道,就算他肯跟我好好談談,也不一定能夠談得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突然之間發現,除了一個辦法,我似乎已經沒有其他主意了。
於是,第二天,他找人送來的食物,我一口也沒有吃。
第三天也同樣如此,雖然,我的肚子很餓,我知道,這樣做有可能會傷害我的孩子,可我在賭,賭他到底會不會心軟。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我躺在睡椅上,看著窗外的夜景發呆。
夜景依舊很美,可我卻根本走不出這個地方。
我想,文成鋒應該是故意的吧,故意讓這裏的夜色那麼迷人,故意讓我走不出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鼻尖突然之間充斥著一股飯菜的香味。
我的心突然微微一顫,但我還是忍住了,下一秒,一個聲音陡然之間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他說:“吃點吧。”
他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不想吃。”
我隻說了三個字,喉嚨卻幹涸得如同吞進了沙子。
他強勢地闖進了我的視線,站在了窗戶前麵擋住了我的目光。
倏然,他有些惱怒,將手中的食物放在了我的跟前,接著對我說:“不想吃,也要吃!”
“為什麼呢?”
我疑惑地蹙眉,迎麵對上他的目光,故意跟他作對。
他似乎又看穿了什麼,轉身走到了一旁,語氣十分淡漠地說道:“你不吃,你的孩子也要吃,除非,你不打算要他了。”
他一口便說出我心裏最擔心的事情,而我原本沉沉跳動的心髒也突然之間漏跳了半拍。
“文成鋒,我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這麼問道,語氣也稍稍收斂了一些,我不知道他究竟聽出來了沒有,但我感覺到,他心裏微微有些觸動。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吧,隻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跟著對我說:“好,可以。”
我以為,他會帶我去什麼地方,可不過眨眼的功夫,我們竟然已經坐在了一家咖啡廳,而窗外的夜景也迅速發生了轉變,就像是我們突然之間從醫院到了一家咖啡廳靠窗的座椅一樣。
呼吸驟然一滯,但我卻依舊表現得很平常的樣子。
果然,我現在所待的地方根本就是他創造出來的,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怎麼可能走得出去呢?
他點了一杯咖啡,給我要了一杯牛奶,便坐在我的麵前,一言不發。
“你不問問我,究竟想跟你談什麼嗎?”
我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句,等待著他的回答,然而,他卻表現得很遲鈍。
沉沉歎了一口氣,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跟我談什麼。”
“那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補充道:“但我還是來了,因為,我想聽聽你打算怎麼跟我說。”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孩子,根本沒有辦法逃出大人的掌心,又像是一個演員,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掩飾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