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對方發現了楚天齊目光,還是正好要離開,就在楚天齊盯著兩人看的時候,二人匆匆走開了。
到底在哪見過呢?楚天齊在腦中搜索著關於二人的影像,最終沒有什麼收獲。
此時,旁邊三輪車上幾人的對話,引起了楚天齊興趣,他收攏心神,聽了起來。三輪車上坐著十多號人,說話的就三位,一個穿黑紅棉襖的中年婦女,一個穿深藍色大衣的老年男性,還有一個穿著灰色羽絨服的高個中年男人。
中年婦女:“唉,你說這都好幾天了,縣裏也不給個答複,這可怎麼辦,耗到多會兒是個頭兒?”
中年男人:“是呀,剛開始還有人出麵,現在除了警察,政府連個人都不派人,這不是要逼著我們自己撤嗎?”
老年男性:“撤?憑什麼撤?我就不撤,我這把老骨頭還就耗這兒了,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不離開政府大院。”
中年男人:“不離開又能怎麼樣?別說是在縣政府了,昨天連市裏都去了,到頭來不還是什麼都沒解決嗎?”
老年男性:“我可聽說了,市裏把縣委書記、縣長都叫去了,要求限期解決,要不就拿他們的烏紗帽說事。”
中年男人:“這你也信?那不過是官官相護的套路,先把人哄走再說。”
老年男性:“我聽二碌軸說的,他也跟著去了,說的有鼻子有眼。要是今兒個還不解決,我也跟著去市裏,市裏要是不管,就去省裏,去中央。”
中年婦女:“去中央?拉倒吧,估計你連縣城都出不去。剛才我們家二財說了,縣城好多出口都是警察,連車站也是,說不定現在我們就被警察盯著呢。”
老年男性:“警察能盯過來?院裏不就幾十個嗎?咱們可是有上千人呢。”
中年婦女:“這你就不懂了,別光看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叫便衣,還有好多呢。知道不?路口那些監控頭更不是吃素的,說不準院裏也有。”婦女說著,警惕的向旁邊看去,“誒,你是幹什麼的,怎麼聽我們說話?”
楚天齊由於聽的太認真,被中年婦女懷疑了,那兩個男人也把目光投到了楚天齊身上。
“我……我就是隨便聽聽。”沒想到對方注意到了自己,楚天齊隻得隨意應付了一句。
中年婦女盯問著:“隨便聽聽?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婦女語氣就像是審問,楚天齊覺得很不舒服,但自己聽他們對話在先,並且有任務在身,不便發作。隻得反問道:“你猜我是幹什麼的?”
“你……”婦女狐疑的,一眼眼瞅著楚天齊。
“你是政府的?”中年男人問道。
楚天齊正暗自感歎對方眼光毒辣,不曾想老年男性卻說道:“你是大鴨梨的人?”
老年男性的聲音很低,但楚天齊聽的清清楚楚,不禁心中疑惑:大鴨梨,大鴨梨是誰?
中年婦女道:“都別瞎說。”然後看著楚天齊,“你是記者吧?”
“記者?”中年和老年男性都疑惑道。
楚天齊也不禁一楞,含糊道:“啊……”
“看看,我猜對了吧?”婦女得意的炫耀著,“一口標準話,個子高高大大的,他這衣服也是記者們常穿的。還用帽子遮住了少半個臉,他不是記者又是什麼?我說的沒錯吧?”說著,她衝楚天齊點了點頭,顯然是在征得他的確認。
記者?楚天齊暗暗好笑,正要否認,轉念一想,又變了主意,看了看左右,低聲道:“小點聲。”
雖然楚天齊沒有承認,但傳遞給對方的消息就是在確認,其實他也是有意在誤導對方。
果然,婦女露出信以為真的神情,其餘兩人也不停的點頭,既是認可了婦女的話,也表示要“小點聲”。
“記者同誌,想了解點什麼情況?你是不是能幫到我們?”婦女充滿希冀的問。
楚天齊點點頭:“我可以幫你們,但需要你們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透徹、清楚。”
“你真的能幫我們?”老年男性疑惑的問。
“嗯”,楚天齊再次鄭重的點了點頭。
得到楚天齊的承諾,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那名婦女開始敘說事情的經過:“四年前,縣裏要征用我們的土地,搞開發區。一開始的時候,大家對這個事不了解,都覺的心裏沒底。有一些人家還好說,反正是把地租給別人種,每年收租金,縣裏收回去一次性給錢也好。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就不一樣了,我們主要是靠在這些地裏種菜賣錢過日子,地沒了,就相當於沒有了來錢的地方。所以,我們都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