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八日,星期六。
今天楚天齊醒的稍晚一些,起來的時候已經將近早上八點。他沒有吃早點,而是洗漱完畢直接坐到椅子上。今天是周末休息,找的人少,正好可以利用這份難得的清靜,想一些事情。
昨天被蕭長海一通無緣無故的上綱上線,讓楚天齊非常不舒服,但也給他敲了警鍾。如果殺人命案不能及時告破,可能還會有李長海、王長海這樣的領導跳出來,他們或趁機找茬,或把一些責任扣到自己頭上。另外,如果案子拖的太久,周邊老百姓也會擔心,尤其南苑小區的人更會恐慌,聽說十五號樓二單元已經有幾戶人家沒有回去住宿了。所以,破案是唯一選擇,無論對局裏對死者或是對公眾都是一個交待。
聽昨天蕭長海的意思,喬豐年被打一案的審判工作也遇到了困難。雖然蕭長海沒有明說,但無論是來自於當事方,還是來自法院內部,亦或是來自其它方麵,肯定是有了一定的麻煩。對於這個案子,楚天齊自信公安的程序沒問題,也無懼蕭長海故意扣帽子,他所疑慮的是這個案子背後似乎還有隱情。這個隱情也許和案子有關,也許和案子根本扯不上邊,但這些都不影響已經進行的這些程序。
昨天趙六又打電話了,還是追問要解藥的事,聽語氣還挺急,不知是對方真怕身體有什麼事,還是有其它難言之隱。楚天齊沒有給對方明確答複,隻說看情況,他這既是欲擒故縱的“縱”,也是因為還沒有最終考慮好自己的計劃。他知道,趙六應該還會來電話,可能都等不到雙方約定的“周五中午”。
正想著事情,曲剛來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坐。”說著,楚天齊用手一指對麵椅子。
除了那次故意要自己敬禮外,平時來彙報工作的時候,楚天齊並沒有再以此事難為,曲剛也感覺舒服了好多。尤其自己近些天也采取了配合的態度,對方不但沒有找茬,而且還表現出了一種倚重和信任。雖然這種倚重和信任肯定是表麵的,但曲剛也不禁反思:難道以前的事怪我?
“昨天晚上回來的。”坐到椅子上,曲剛說,“局長,我彙報一下開會的事,還有命案偵破進展情況。”
“好。”楚天齊點點頭,“先說命案吧。”
曲剛說了聲“是”,開始彙報:“通過調查、走訪、取證,我們掌握了死者的一些情況。死者叫王虎,定野市許源縣人,父母去世早,家中又沒有兄弟姐妹。小學沒念完就失學了,經常幹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反正他也沒有父母管教,平時生活都成問題,對於他的這些小偷小摸,人們也就沒有深究。大約四年前,王虎結識了‘疤哥’,正式混社會,被稱為阿虎。”
“疤哥?”楚天齊疑惑,“疤哥是誰?”
曲剛回答:“疤哥是許源縣的大混混,臉上有一道刀疤,自稱社會大哥,在定野市的道上也有一些影響。這個‘疤哥’糾集一些人,盡做一些以強淩弱的事,不是調戲婦女,就是玩‘紅藍鉛’騙人,要不就是玩‘仙人跳’,賊喊捉賊敲竹杠。他們之所以經常得手,有很多種因素,比如好多人都奉行惹不起躲的起,采取息事寧人的態度。當然,也有個別敗類警察和他們聯手做局。
三年前,‘疤哥’及其一眾手下被抓,王虎也在其中。除了‘疤哥’等幾個主犯被判刑三至五年外,其餘的大部分都時間較短,像是王虎等幾個小嘍囉更是很快就出來了。之後,這個王虎就和幾個人玩‘易拉罐’騙人,經常扮傻子。他們總是不定期出現在定野市及其一些縣區公路線上,在實施騙人時也有專人探路、放哨,很難抓捕。即使被抓,也往往因為金額不大,而且沒有對被騙者造成更大的傷害,也隻能關幾天就放。王虎除了玩‘易拉罐’騙人外,是否參加什麼組織,暫時還沒有相關證據。他這次被殺,是否與哪個組織和個人有關聯,目前也不得而知。”
曲剛雖然不掌握王虎是否參加什麼組織,但楚天齊卻徹底搞清楚了一件事,怪不得“傻子”認識自己,卻原來是那個刀疤男的手下。肯定當年“傻子”在某個角落裏看到過自己,也許在路上,也許就是在許源鎮派出所暗處。楚天齊還注意到,在說到“疤哥”的時候,曲剛稍微停頓了一下,也瞟了自己一眼,顯然是知道三年前自己在許源縣的遭遇。
楚天齊衝對方點點頭:“繼續說。”
“我們調看了南苑小區以及周邊相關路段的監控錄相,發現在六月三日後半夜,也就是四日淩晨一點十二分的時候,有一輛汽車停在十五號樓下。一個戴著帽子、身穿寬大衣服的人從汽車後座下來,進了十五號樓二單元。雖然此人經過了故意偽裝,但從走路的姿態以及帽子外露出的長發判斷,這是一個女人。結合各種證據,此人即為殺人案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