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在火車上時,曹玉坤氣咻咻的走的挺快,等到下車不久,他就落在了後麵,還邊走邊嘟囔著:“破地方,破路,破……哎喲……”
嘮叨聲忽然變成殺豬般的嚎叫,引得同行二人急忙回頭去看,也吸引了其他一些下車旅客的目光。
楚天齊看到,曹玉坤正抱著右腳,齜牙咧嘴的玩著“單腿跳”,嘴裏不停的“哎喲”著。一看這個情形,他笑了,知道肯定是公子哥跟地麵撒氣,凹凸不平的地麵“親”了公子哥的腳。
此時,裴小軍已經快步向曹玉坤走去,邊走邊埋怨著:“挺大個人,走路也不好好走,非得弄成這樣,該。”
曹玉坤繼續跳著,“哎喲”著,但還不忘還嘴:“老裴,你他媽有點同情心好不?老子現在成了這樣,你不來幫忙,還說風涼話,你是不是真叛變了,哎喲……”
“慢點,別摔倒。”裴小軍大喊著,快步跑去。
可是曹玉坤由於重心不穩,整個身子向肉山一樣的向後倒去。
“老曹,你……”眼看情況緊急,裴小軍急忙向前撲去,可還沒夠到曹玉坤,自己卻先摔倒了。
根本來不及再采取什麼措施,甚至來不及喊出“不好”二字,曹玉坤覺得整個身子和地麵幾乎已經沒了什麼角度。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緊牙關,閉上眼睛,等著地上那些石子“按摩”了。
“啊”聲已經發出,曹玉坤忽又覺著不對,並沒有任何身體倒地的聲響,更沒有那種難以接受的疼痛。這時他才感覺到,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緩緩睜開眼睛,才發現兩腋下各伸出一個黑色帶尖的物件。
什麼東西?指尖已經觸上黑尖的瞬間,曹玉坤仰頭看去,一個高瘦的身影站在身後。雖然那個身影帶著眼鏡,但嘴角的笑容已經表明,那個家夥在饑笑自己。他頓時湧上一種羞辱感,厲聲道:“姓楚的,幹什麼?想整老子?拿走你的臭腳。”
站在曹玉坤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走在最前頭的楚天齊。其實在裴小軍奔跑的時候,楚天齊已經意識到了險情,腳下便加快了步伐,也才能在千鈞一發之際趕到。現在聽曹玉坤如此一說,楚天齊冷哼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為了救你,我的腿腳差點被砸斷,你不說感謝,反而橫加指責,真是沒良心的東西。好,既然你讓我拿走,那我就拿走。”說著,楚天齊腳下已經動了起來。
“啊……等等,等等。”曹玉坤一手去抓腋下的鞋,一手急擺著,“老裴,你是死人呀,快拉我起來。”
“哦”,裴小軍其實也剛剛爬起來,顧不得去拍身上的土,便快步上前,去抱曹玉坤的身子。
在楚天齊雙腳用力,裴小軍使上吃奶勁的情況下,曹玉坤才慢悠悠的由腳跟挨地,變成了腳掌踩地的直立狀態。
曹玉坤回過頭狠狠瞪了楚天齊一眼,又衝著裴小軍罵了句“廢物”,拍了拍皮箱上的土,拉著拉杆箱獨自走去。
摘下墨鏡,衝著裴小軍聳聳肩,做了個鬼臉,楚天齊也邁動了腳步。
“哎。”歎了口氣,裴小軍拍拍身上和包上的土,急急追趕著二人。
穿過破舊的地下通道,又走了一小段炕窪的半土路,不遠處現出了兩扇閉著的黑棕色柵欄大鐵門,鐵門另一麵是一個個翹首張望的身影。大鐵門上開著一扇小門,供出站的旅客通行。
這時,一個黃底紅字的牌子在鐵門另一側緩緩升起,幾乎探出了大鐵門上方,牌子上是一個大大的“楚”字。
曹玉坤也看到了那個字,先是一楞,隨即道:“黃底紅字,真像電視劇裏捉鬼用的符,不知這是一個什麼害人妖怪?”
裴小軍扭頭笑了個便宜。
楚天齊則沒有搭理他倆,而是大步向前走去,還衝著大門那裏揮起了手臂。
很快,楚天齊便到了大鐵門處,鑽過了小鐵門。
等候在小門出口處的一個中年男人馬上迎上前來:“請問您是楚市……”
楚天齊打斷對方:“我是楚天齊,您是劉主任吧?謝謝您!”同時伸出右手。
“叫我老劉就行,您千萬別這麼客氣。”劉主任握住了對方的右手,左手還緊緊抓著那個已經收回的黃底紅字牌子。
此時,正好裴、曹二人也到了,楚天齊簡單做了介紹,把那二人都冠以了“處長”的稱謂,然後隨著劉主任上了一輛黑色“桑塔納2000”轎車。
對於這個梳背頭、大腦門的男人,裴、曹二人雖然已經知道是個“主任”,但究竟是什麼主任,又要帶自己去哪裏,卻不知情。但他們猜測,肯定是和楚天齊接頭的人。
裴、曹二人猜的不錯,劉主任正是奉命來接楚天齊三人的,是奉的縣長之命。
其實在火車上第一次上廁所的時候,楚天齊便接到了劉主任電話,劉主任在自報家門後,向楚天齊確認了車次及到站時間,後來兩人又通過短信交流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