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彼端,殷紅如血太陽露出它的邊緣部分,迸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也給四周染成了一片的杏子紅。終於,太陽推開雲層,跳出了霧靄,就那麼橫空掛著,宛如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般稚嫩無比。
顏媚然呆坐在窗前,單手抵著下巴看著窗外日出。淡淡霞光映照在她麵紗上,折射出條條七色光彩,生生環繞著她的臉龐,讓人疑為是九天玄女下凡。
她實在覺得無趣,被帶到這個浩大的皇子府快兩個月了,什麼也不讓她幹。難道這個皇子府對待捉來的奴隸不一樣麼?每天好吃好喝還有牡丹伺候。想起牡丹,顏媚然忍不住嗬嗬一笑,那鬼丫頭不知道跑哪去了。
“想什麼這麼開心?”一個好聽的男聲在她耳旁響起,略帶慵懶略帶磁音。頭也不回,顏媚然冷冷回道:“關你什麼事?”
“我看你是活膩了,分不清誰主子誰下人了吧?”手反在背後,李殊度步來到顏媚然麵前。無名的怒火就這麼被激了出來,兩個月了,不管他怎麼想要讓她開心,想要她多看自己一眼,她始終用冷漠回饋他。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一抓一大把!可是,他的腦海就是無法揮去那一雙熟悉的眼睛,還有她麵紗下媚而不俗的容貌!
是啊!他是主子我是下人,他也曾允諾過我會放我出去,緩了緩態度,顏媚然站起身向李殊福了一福:“七皇子,奴婢給您泡杯茶,可好?”奴婢?她居然又稱自己為奴婢?心裏的火不禁更大了:“你以後就專門伺候我吧,不過別興那俗套,就叫我七爺!”
欲離去,李殊陡然轉身,故意擰眉:“你終日帶著個麵紗,想必紗下的容貌醜陋不堪吧?這樣,以後你就叫獨悲!”
獨悲?獨自悲傷?獨悲!好一個賤名!心突然好痛,縱然她是下人,他也不必給自己取這麼個名字啊?捉來的奴隸和買來的奴隸,果然還是有所不同啊!修花草的李伯,做飯的張嫂,每天有幹不完的活,卻有自由可言。而她活的輕鬆,卻附有恥辱!他給的恥辱!
尾隨李殊出了房門,卻如幽靈般向另一個方向飄去。這麼多天,顏媚然也在這個府上找到了一些慰藉,譬如牡丹,譬如那個小池塘。
穿過幾個假山,不多時便來到了那個地方!隻見小池塘四周環樹,芳草鮮美,樹陰濃茂,寒氣襲人。一點陽光直直灑下,把那潭裏小魚的影子投映在了水底石上,靈動而空明。潭的一邊,幾個大小不一的磐石從水中冒出,形成了一條鮮明的小路,竟生向了水中央!
顏媚然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頭,來到在水心的那塊磐石,蹲身下去,用手蕩開石邊點點浮藻,瀲灩中顯現出她的影子。舉手截開耳鬢邊上的別針,臉上的紅色麵紗頓時落了下來,她看到了水中自己那張絕美的臉。長期遮掩自己的容貌,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的模樣。
李殊說她醜陋,她竟差點相信了他!是她不相信自己,還是她在乎他的話語?顏媚然不得而知!
心裏有太多的感慨,有幾許歡喜,也有幾許落寞!
起身,一絲孤寂彌漫在她眼中,傷感的神情我見尤憐!回到陸地上,顏媚然還來不及帶上麵紗,便被迎麵走來的人撞了個趔趄:“你——”話還未說出口,便被一個高亢的聲音所打斷:“你誰啊?哪來的奴才擋四皇子的路?”
“姑娘,你沒事吧?”一人急忙上前詢問她的狀況。聲音居然溫和到這種地步,讓人如浴春風,說不出的舒服!顏媚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眼前的人的長相,是否也像聲音這般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