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霜想道謝,卻覺得眼前這個姑娘略略有些眼熟;“多謝救命,我們,是不是認識?”她胸口微微起伏著。
那姑娘二話不說,拉著她胳膊就往某處走,知曉她在幫著自己,顧卿霜沒有掙紮,跟隨著她轉過回廊,進了一個房間裏。
“你先在這裏躲著,這個房間是平時放雜物的,我先去樓下看著,等,等沒事了再來叫你。”她說話聲音裏還有些微微的顫抖,隻是眼神堅定著,仿佛在給自己灌輸著意誌。
“我跟你一起去吧,下麵打的那麼凶,我……”
“他們的目標是你,找不到你花樓裏的人也安全。”那姑娘有些急了,皺著眉頭看著她,“你在這裏好好等著。”說罷,她匆忙轉身。
顧卿霜沒再說什麼,門吱呀呀慢慢關好,便隻剩下一片黑暗。在這間屋子裏,似乎聽不到外麵任何的爭吵。
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間開了,薑姨和清風在前,目光中全是擔心:“霜兒,沒事吧?”薑姨趕忙進去拉著顧卿霜出來,“唉,幸虧花影告訴我,你躲在這裏,不然我們都以為你被那幫北夷蠻子給帶走了。”
想來花影應該就是剛才救她的姑娘了吧。顧卿霜拍拍身上的土,打量了一圈薑姨和清風:“你們都沒受傷吧,我看,我不能繼續在這裏了,不然那幫人很快就會回來的,四殿下呢?”她望著清風詢問道。
顧清風看了一眼走廊盡頭:“應該還在樓下呢,他,受了點傷,鬼醫正給他看呢,不知道有沒有……誒,阿姐……”未等他話說完,顧卿霜就推開他衝下了樓,萬一像她上次那樣,中了毒的話,她真的是欠他太多了。
樓下一看便是進行過激烈的打鬥,一片狼藉,店裏的小二和姑娘們正在幫忙收拾著,顧卿霜看到這樣的場麵,實在心有愧疚,薑姨已經幫了她太多太多,結果如今卻連累她到這種地步,還有那麼多不計後果幫助她的人,她倒是真不清楚自己究竟何德何能。
鬼醫與白暮秋果真坐在一處偏僻的角落裏包紮傷口,傷的是胳膊,不過看樣子刀口很深,白暮秋整張臉都有些失了血色。
顧卿霜驚慌著走過去:“鬼伯,有沒有事?沒中毒吧?”
看她焦急神態,鬼醫逗笑幾聲:“放心吧霜丫頭,這小子身體不錯,就是失血有點多了,待會讓嬌娘給他煮點大補湯就成了,好,包紮好了,記得別亂動,別碰水,吃點清淡的啊。”他一句句交代好,拎著藥箱走去了別處。
白暮秋微微皺著眉將手臂收回,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旋即笑道:“顧姑娘不必擔心,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還好,他們這次沒有將刀塗上毒藥。”這便是萬幸之幸了。
顧卿霜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救我這麼多次,就為了知曉清心觀一事?還是說,你別有所圖?如今,也不用繼續瞞我了吧,想知道什麼,你便問吧。”就算是塊石頭,如今也該柔軟了,她沒辦法再不去相信一個屢次救她於危難的人。
也許,他隻不過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罷了,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損失,秘密與多一個人共享,或許心中沉重便少幾分。
白暮秋看著自己手上的胳膊,思慮片刻,淡淡一笑道:“我想知曉,顧姑娘,是否從小便在清心觀修行?一直到……入宮前?”他眼神中仿若有光,是那種十分期待的目光,想要探尋到事情的真相。
顧卿霜身子略帶些警惕地往後移了些,更多的是疑惑:“殿下怎麼知道的?”她微微笑著,“難不成,是殿下調查過我的過去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問呢?隻是,他為什麼要調查自己呢?
白暮秋緩緩搖頭:“我不曾調查過你,隻想知道,是,或者不是。”他目光如炬,似乎一刻也不想移開,“顧姑娘,我隻想得到你的確認,與清心觀血案無關。”他隻是想聽她親口確認,沒有半點別的意思。
良久,顧卿霜終於點點頭:“的確,”她心想不過是個過往,也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幼時我的確在清心觀修行,隻是那時有眼疾,須得山上的素心師傅每三日熬了湯藥來服,怎麼?四殿下還有什麼疑問嗎?”
白暮秋怔愣片刻,驀地錯開臉去,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緊閉著雙眼不讓別人看到他此刻情形:“其餘的事情,我還會像顧姑娘尋求答案的。”
見他低著頭,顧卿霜以為是傷口如何了,剛要開口詢問些什麼,樓梯處傳來一個男子聲音:“那個黑衣人醒了,要不要現在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