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究竟是誰?”顧卿霜屏息凝神,似乎就是等待著接下來的那一時刻,仿佛水落石出一般。
可花影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當時,她是丫鬟打扮,隻告訴我這些,雖然之後入宮順利,可一直到我刺殺了你,傷了人,那個丫鬟也沒再出現,後來我就被抓起來關進了大牢,然後,您又安排顧將軍將我救了出來。”
這麼說,一切又沒了線索?顧卿霜本來微微期待的眼神,此刻隻剩落寞,可轉念一想,即便花影認得出那個人來,萬一,也是催眠術在搗鬼怎麼辦?她突然想到些什麼匆忙站起身,接著就衝出了房間。
時辰尚早,天剛蒙蒙亮,顧卿霜迅速找到鬼醫房間,敲了敲門沒得到反應,徑直就闖了進去,她差點忘了,昨晚鬼醫又喝大了,敲門他不可能聽得見。
一進門,果真鼾聲陣陣,顧卿霜從桌上捧起一盞茶喝進嘴裏,並不咽下,她迅速走到床榻邊,鼓著嘴對準他的臉用力一噴,水霧水珠瞬時間與窗外照射進來的光線形成一道五彩的光。
還未清醒,鬼醫便潛意識的伸出手胡亂在臉上拍著,接著迅速睜開雙眼大叫一聲,看到麵前站著的顧卿霜之後,才算了然:“你這丫頭,越發沒理了,一大早上不睡覺,還噴我一臉口水。”他抓過旁便一塊方巾,擦了擦臉上水漬。
顧卿霜沒時間與他周旋這些,她從懷中掏出那片曼陀羅葉子來,放到鬼醫手中:“您看,這是我在宮中發現的,還有前幾日寄過來的香料,是不是都是這一種曼陀羅?事關緊急,鬼伯,您快清醒一點。”她伸出雙手去抓住他肩膀用力搖晃了幾下。
鬼醫算是睜開了眼睛,被她這麼一晃確實管用:“去,給我倒杯茶來清醒一下。”說罷,他拿起那片葉子仔細研究起來,沒多久邊嘖嘖疑惑起來,他輕縷著胡須,微微皺眉:“這……的確是南蠻之地的曼陀羅……”他微微站起身走到藥箱旁,似乎尋找著些什麼,“你之前飛鴿過來的東西,也是南蠻之地的,這是一種特有的植物,與安神成分相混合,必然致幻。”
他拿出一個小白瓷瓶,將它放到顧卿霜手中:“我說,小霜啊,這個呢,是解藥,如果你不小心中了此毒,便可以用這藥解了。”重新打了個哈欠,他就要重新回去床上睡覺。
顧卿霜一把拉住他,將他摁到桌子邊坐著:“鬼伯,你先別睡了,我想問您,和這曼陀羅聯合在一起用的催眠術,是什麼來頭?難不成也是南蠻之地的?”
鬼醫用力睜了睜眼,思忖一番:“催眠術……”他微微眯起眼睛,“不,此種催眠術,應該是北夷的,據我所了解,隻有北夷之地有此種毒術,可原本是大夫用來治病救人的,怎就成了害人的,唉……”
顧卿霜蹙眉沉思起來,曼陀羅是南方的,而催眠術是北方的,這有些讓她搞不明白了,難不成,這南方也有人想要置他們顧家於死地?宮中……南方……
猛然間,顧卿霜想到一個人,那便是甄雨薇,他入宮之前的確是南方人,可她與顧家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整個顧家?又或者說,她是和溫家聯手?和北夷聯手?可一個後宮妃子,為何要與北夷之地的人聯合起來?難道情願看著北胤被覆滅?
事情越來越亂,讓她頭疼起來。她晃了晃頭,微微歎息:“鬼伯,你先睡吧。”她站起身來往門外走,隻怕回宮之後,要更加小心了才行。
鬼醫輕撚胡須望著顧卿霜落寞的離開房間,轉頭又看向桌上那片葉子,拿起來仔細端量起來,曼陀羅……催眠術……
朝食過後,薑姨和鬼伯送著顧卿霜來到後門處,眼看著她上了馬車還戀戀不舍的探頭望著,直到馬車轉了個彎,消失在了街上。
薑姨微微歎著氣回了花樓裏:“這孩子,還不知道進了宮又要吃多少苦呢。”她的確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女兒,眼中泛起淚花來。
鬼醫拍拍她肩膀:“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別人左右不了。顧家滿門血案,不得不查啊。”眉宇之間,也是淡淡的愁緒,一切是否已經注定了?命運從此刻開始?
回宮路上,馬車不住的顛簸著,顧卿霜此刻沒有去在乎這些,心中一個念頭接著一個念頭的凸起,讓她無法預料,接下來回宮之後還會發生些什麼,可即使再艱難,她也要為顧家平冤,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