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到了楊柳回到家,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定會抱著他喜極而泣。那自己肯定也會緊緊抱著她的,肯定會把她的幸福的眼淚吻幹。把自己的楊柳緊緊抱在懷裏,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三年多了,江風幾乎都已經忘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幾天特別想念楊柳的身體,白天想,做夢也想,想得他不能自己,火燒火燎。雖然很想,但最近他每次見了楊柳,還是沒有勇氣把她攬在懷裏。兩人真正是相敬如賓。打掃廚房的時候,江風又看到了那個印著紅十字的圍裙,並把它洗淨曬幹了。
他撫摸著這個棉布圍裙,閉上眼睛,仿佛看到了眼光迷離的楊柳騎在自己身上,光身穿著這個圍裙賣力地上下運動著,那鮮紅的十字在自己眼前獵獵跳動。他笑了,笑得眼角滲出了淚水。
幡然悔悟的江風,既然一心要好好對待自己的楊柳,當然就冷落了精力旺盛的葉芷。葉芷對江風的變化感覺很茫然。每次和自己在一起,江風都顯得急不可待,非要把她弄得死了一次又一次才善罷甘休,現在是怎麼了,竟然對自己不屑一顧起來?難道是他厭倦了自己?葉芷對自己豐滿而白皙的身體還是很自信的,她覺得江風無論如何也不會厭煩自己的身體。
晚上,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葉芷撫摸著自己如綢緞般光滑的身體,那種深入骨髓的饑渴讓她煩躁不安。她迫切需要江風再給她一次深入骨髓的入侵。每每想起和江風在一起的那些銷魂時刻,每每想起江風咬著牙,雙眼噴出野獸般的光芒,把她的雙臂交叉捉在胸前狠狠撞擊她的情景,葉芷都心潮澎湃,難以自持。
她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空虛,什麼叫做寂寞。她想自己的馬兒,她需要她的進入,她還想在江風大力的刺殺中死去。她忍不住給江風打電話,但江風每次都推說有事,沒時間見她。一次這樣,兩次這樣,葉芷感覺到了江風的疏遠和冷漠。她百思不得其解,很想當麵問問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但江風總不給她這個機會。她打電話,用的都是很挑逗的語言,她甚至聽出了江風的激動和神往,但不知道為什麼,江風還是很快控製住了自己。他的這種定力究竟是從哪裏來的?葉芷決定弄個明白。
說幹就幹,葉芷也不事先給江風電話,在一個晚上突然敲響了他的家門。當時江風隻穿著睡衣,在整理他和楊柳的照片,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都是楊柳。
江風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桃紅李白,渾身噴香的葉芷,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半晌才說,是你?
葉芷說是啊,你打算讓我這樣一直站下去?
江風這才把她讓了進來,說葉總你先坐,我去換衣服,說著進了臥室。葉芷的心涼了。要是放在以前,江風哪裏會這樣生硬地叫她葉總?哪裏再會去換什麼衣服?他隻會餓狼似的扒掉自己的衣服,然後再把她也撕扯個精光。所以葉芷從江風的第一句話,第一個動作,就看出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悲哀地站著,很想扭頭一走了之。但她還是想得到江風的一句真話,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冷冷地打量著房間的一切。她知道,這個家,不歡迎自己。
江風再從臥室裏出來,已經穿的很周五正王了,就差沒打領帶穿皮鞋了。見葉芷還在站著,就熱情地說葉總,你坐啊,我給你倒水。葉芷笑了一下,揮手製止了他,說江風,你可不可以不叫我葉總?江風臉紅了,他垂著手,目光有點躲閃,看著地板說,葉芷……
葉芷咬著嘴唇,沒有答應。外表再堅強的女人,都有一顆柔軟的心,說到底,女人就是女人。作為一個在社會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她塵封已久的心扉隻對眼前的這個男人開放了。從愛他的身體開始,繼而愛上了他的人。然而當她真正為之心動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原來是自作多情,自己本身就是多餘的。
她甚至以為,在雲湖,沒有自己辦不成的事情,沒有什麼自己不可以擺平的。但此刻,她卻不自信起來。她知道,自己雖然可以掌握好多人的命運,能辦成好多人辦不了的大事,但已經挽回不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