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人員首先對雷黑子家人進行了詳細的詢問,得知雷黑子遇害那天還是有點反常的。原來雷黑子錢多人膽大,在鄉派出所要抓他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跑遠,在出逃的第二天夜裏,就潛回到了觀音台自己的家裏,幾天來一直躲在家中的閣樓上,足不出戶。
出事那天下午,家人聽到他在閣樓上打電話,聲音很大,好像在發脾氣。晚上九點多,又接到一個電話,這次口氣聽起來比較溫和,還發出兩聲笑。沒過多久,雷黑子就從閣樓上哼著“十八摸”下來,看上去心情不錯,還換了衣服,刷了牙。
當時家中一“保姆”還吃醋,說雷哥你一刷牙,肯定是要去會情人了。雷黑子笑笑,說你這小蹄子,能掐會算的,快趕上張天師了。又說,你和瑤瑤(另外一位保姆)洗幹淨了躺床上等我,等會我回來梅開二度,把你倆一鍋燴了。說完,也沒開車就出了門。
警察把疑點集中在了雷黑子當天的這兩個電話上。調取了他的通話記錄,發現那天下午他打出的有個電話說了二十多分鍾時間,比較可疑。對照號碼一查,吃了一驚,竟然是鄉長高洪的手機號。
專案組辦公室就設在鄉派出所,王隊長電話叫來高洪,先是隨便聊了點鄉裏的事情,然後問他最近有沒有和雷黑子聯係過。高洪很爽快地說,聯係過。周六下午,我在黑鬆島參加度假村開業典禮,當時還在船上,雷黑子給我打來電話,要我幫他做工作,他願意拿錢,把打傷人和破壞選舉這件事給擺平了。我是個嫉惡如仇的人,當然不會答應他,隻是一再勸他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他不但不聽,還在電話裏發脾氣,最後摔了電話。
警察無法判斷高洪此話的真假,因為憑現在的技術手段,還不能調查出通話內容。雷黑子已經死了,究竟他和高洪說了些什麼,高洪又是如何回答他的,都被他帶到那邊去了,死無對證。高洪的話也和雷黑子家屬的話相吻合,雷黑子確實是在電話裏發了脾氣。
警察在外圍秘密調查高洪,發現他確實有殺害雷黑子的誘因。有多名村幹部反映,高洪雖然是鄉長,但經常被雷黑子騎到頭上拉屎撒尿,屁都不敢放一個,有時候氣的大哭也不敢動雷黑子一根指頭,他們之間肯定有點啥,但究竟是啥,誰也說不清楚。
是不是高洪為了除掉心中之患,而不惜對雷黑子痛下殺手?很有這個可能。警察暗暗調查高洪在周六晚上的活動情況。
周六下午,尹紅妹和高洪一起隨著李部長和縣委師書記等人到了縣委招待所,師書記在那裏為李部長和夫人安排了豐盛的晚宴。晚上高洪喝了不少酒,當晚就在招待所住下了。通過走廊裏的監控錄像顯示,高洪十點多進了房間,期間沒有再出來過,直到第二天上午9點多才離開。也就是說,高洪沒有作案時間。於是高洪被排除了。
雷黑子生前的最後一個電話,就是晚上九點多那個打到他手機上的電話,通話時長不到六分鍾。這個電話是最為可疑的,因為雷黑子是接了這個電話之後才出門的。
根據推斷,這應該是一個女人的電話,很可能是凶手拋出的一個香噴噴的誘餌,約雷黑子在高粱地裏見麵,等著他自投羅網。雷黑子有的是錢,飽暖思淫欲,並不缺少女人,蒂克山莊有個風情萬種的美女笑笑,家裏還養著兩個現成的,幾乎是夜夜笙歌。這個能把他深夜釣到野外高粱地裏的女人,肯定是他心儀已久,急於到手的女人。
這樣說來,這個女人一定是很有姿色,很有身材的,如果像他現在那個黑胖老婆那樣母夜叉一個,雷黑子也不會動心。找到這個神秘的女人,似乎成了案件的取得突破的關鍵。
但通過對這張手機卡的調查,警察們大失所望。原來這張手機卡是兩周前在縣城一家小店裏賣出去的,買卡的是一名男子,戴著蛤蟆鏡。店老板要求他登記身份證,他說忘記帶了,問老板賣不賣,不賣拉倒。店主掙錢心切,幫他胡亂地填了個假身份證號碼,至於那男人姓啥名誰長什麼樣,店主一概記不起來了。
調出這個號碼的通話記錄,發現這張手機卡買回去之後,從沒使用過,也就是在周六晚上給雷黑子打了一個電話。這唯一的一個電話,卻是雷黑子的喪鍾。警察們撥打這個號碼,提示已經關機。於是這個線索就這樣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