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蔭自己不吃,隻是看江風和尹紅妹吃,說名字呢,還沒想好。不過既然是芋頭做的,又是心的形狀,不妨叫做“芋心”吧。
尹紅妹笑著說,孟經理總是這麼有情調,平常的芋頭到了你這裏,也變得這麼文雅。
江風心裏在想,怎麼會是這麼簡單的名字呢?應該有什麼含義的吧?猛然意識到,孟佳蔭說的這個“芋”,應該是愚鈍的“愚”吧!她是在暗示自己太愚鈍嗎?想到這裏,心裏一顫,咬了舌頭,哎呀一聲捂住了嘴巴。
尹紅妹笑他說,是想吃肉了吧?拿自己的舌頭下口了,可惜在孟經理這裏吃不到哦。
江風有點心慌,說,不是,是這點心太好吃。
孟佳蔭淺淺一笑,說,是因為我這點心的名字起的好吧?
吃過飯,孟佳蔭對江風說,江風你先出去溜達下,我和紅妹說點事情。
江風心想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又要說些什麼,不會是關於我的吧?答應著,起身走了出去。
小院裏桂樹枝繁葉茂,已經有了滿樹的花苞了,香氣襲人。江風深吸了兩口,頓覺神清氣爽。又感覺孟佳蔭身上好像也是這種香味,隻是要淡些,但很醉人。想到此,又沒出息地想到了電腦裏下載的秋月楓的影片,以及那翩翩飛舞的彩蝶。什麼時候,那隻彩蝶能在自己眼前飛起來呢?江風隻是想了一下,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剛出小院門,迎麵撞上一個長發男子。那人個頭不高,年齡約在40歲左右,打扮地很藝術,披肩發,絡腮胡,眼睛隱藏在鏡片後麵,看不清楚。江風看到他的時候,他好像正在引頸向院子裏看。
見江風出來,那人顯得有些慌亂,點頭打招呼說,晚上好。
江風心想這人還挺禮貌的,也回了聲晚上好。剛想走開,又停住了腳步,問他,請問您是找孟經理的嗎?
那人說哦,她是住在這裏嗎?
江風說是的,她在家,您可以去找她。
那人似乎很猶豫,說,不,我不找她,謝謝。說著,朝江風笑了一下,微微鞠了一躬,轉身走了。
江風站在那裏看著他上了北樓。那裏是客房。
從東邊小門出去,幾步就走到了河邊。河水漲的很大,月光下的水麵還很渾濁,漂浮著一些雜物,顯得不是那麼美妙。有青蛙在呱呱地叫著,和對岸的青蛙一唱一和。
江風在河邊走著,心裏還在想著剛才見到的那個男人,感覺很可疑的樣子。看他那身打扮,聽他那生硬的口音,可以確定不是雲湖人,倒是有點像是歸國華僑。又想起他很自然的那個鞠躬,心裏一亮,難道他是日本人?
一想到“日本”兩個字,江風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這個人既然知道孟佳蔭就住在那裏,為什麼不去拜訪她,而是鬼鬼祟祟地在外麵張望呢?不像是一般的訪親問友啊。江風覺得,有必要把這個情況對孟佳蔭說說。
回到楓林晚的大院裏,正看到那個長發男人從樓上下來,去車上取什麼東西。江風故意放慢了腳步,躲在一棵香樟樹下觀察著。那男人按了一下腰裏的遙控器,一輛掛著豐田車標,黑色牌照的旅行車車燈亮了兩下。男人從車上取下一個類似攝像包的東西,背在肩上往回走。
江風快步走過去,兩人剛好在樓前再次相遇。江風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的,主動用日語打招呼說:空邦哇!
那男人一愣,站住了,臉上旋即出現了笑意,鞠躬說:空邦哇!然後,又嘰裏咕嚕說了一句什麼。
江風的日語僅限於空你其哇沙揚娜拉什麼的,頂多是在AV片裏從蒼老師那裏學到了一句“可莫及”之類的,根本聽不懂這個男人在說什麼,隻好揚揚手走了。走了幾步回頭看看,那男人還站在原地往這邊看。
回到孟佳蔭那裏,看到她和尹紅妹不知道在說什麼,很熱烈的樣子,兩人臉上都蕩漾著笑,很開心。江風本打算把剛才遇到的這個日本男人的事情告訴孟佳蔭的,但看到她開心的樣子,仔細想想,還是不告訴她吧,免得破壞了她的好心情。再說,也許是自己多慮了呢,那人也可能就是想打聽一下這個酒店的老板而已。
見江風進來,孟佳蔭和尹紅妹停止了說笑,都笑吟吟地看他。尹紅妹問,去哪裏溜達了?
江風說,去水邊看看,很有意境的: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