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安紅一語未了,淚先落了下來。她肩膀聳動,輕聲抽泣著,無助地像狂風巨浪中的一條孤舟,眼看桅杆就要被風吹斷,要沉沒了。
江風緊握著她冰涼的雙手,一種男人的責任感漸漸湧上心頭。安紅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當然也有她的過失之處,但現在再說那些顯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當務之急是如何對付被惹毛了的崔定,幫她擺脫困境。
崔定的最後通牒已經下了,“後果自負”這四個字要多嚴重就有多嚴重。去不去萊茵河洗浴中心的包間見他,是繼續屈服於他還是斷然拒絕,必須盡快做出抉擇。
江風冷靜地分析了一下安紅當前的處境。這個時候,崔定當然是希望她回到自己身邊的,不止是為了爭她這個人,他是在爭自己的麵子,在維護自己的權威和尊嚴,作為大權在握,說一不二的市委書記,崔定有這個決心和信心,也有這個能力。
而安紅一旦固執地和他翻臉,接下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她在雲湖有那麼大事業,攤子鋪的那麼開,崔定如果想整她,隨隨便便找一個借口,尋她個差錯,就能讓她受盡苦楚,失去所有的優勢,甚至是人身自由。
在這一點上,江風絕對不懷疑崔定的狠心和強硬的手腕,因為他早就領教過了。他當然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在安紅身上發生。
那麼對安紅一片癡心的崔晚庭,有沒有保護安紅的能力呢?
在雲湖,他當然鬥不過一手遮天,羽翼眾多的親叔,但他的優勢是大部分的事業都在南方,崔定鞭長莫及。不過讓安紅放棄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一切離開雲湖,她估計死也不會願意。
江風對崔晚庭的印象不錯,覺得他雖然對人彬彬有禮,但並不是一個輕易屈服的人。隻要他是真心愛安紅,他應該會勇敢地站出來和崔定鬥爭一番的。
現在,安紅和崔晚庭的交往還處在秘密階段,崔定的意圖當然是把他們之間的感情扼殺在萌芽狀態,就像薅掉一把剛鑽出頭的青苗,連根拔起,不留後患。
強弱由心生,江風深知,對付崔定這樣的人物,萬萬不能在他麵前示弱,萬萬不能表現出有求於他,這樣的結果往往會適得其反,招來更無情,更殘酷的打擊。
如果安紅和崔晚庭反其道而行之,衝破各種阻力,把他們之間的戀情高調公布出來,轉被動為主動,直接向崔定宣戰,說不定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這裏,江風問安紅,有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處境告訴崔晚庭?真實的,我指的是真實的。
安紅說,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想告訴他的,但他不聽,說不在乎我的過去,還發誓非我不娶。
江風心中暗暗讚歎崔晚庭的癡心,同時也為安紅遇到這樣的男人慶幸。一個禽獸陳某希,害了多少個女人,就連最最大度的謝某,也不堪壓力,在苦苦堅持兩年後選擇了離婚,結束了一段神話。
可見男人,尤其是成功男人,對女人的過去是非常在意的。崔晚庭本身就是成功人士,並不在意安紅的財富,作為場麵上的人物,他也不可能不聽說點什麼風言風語,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能堅持自己的決定,這本身就能說明他的執著。
但現在的情況是,不管崔晚庭願不願願意知道安紅的過去,安紅都必須把自己的真實情況向他和盤托出。如果崔晚庭知道了真相,仍然是一片冰心在玉壺,那麼安紅在和崔定的鬥爭中,就會有堅強的勇氣和依靠,起碼也有一條退路。
如果崔晚庭心生芥蒂或者下了軟蛋,那就趁早勸安紅和他一刀兩斷。
想到此,江風對安紅說,安紅,我認為你有必要和崔晚庭坐下來認真談談,把自己的一切毫不隱瞞地告訴他,請他做選擇。如果他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君子,或者畏懼退縮,你就堅決和他決裂,不要再交往下去了。如果他是真心愛你,願意為你做出犧牲,那麼你們就不要再躲躲閃閃,而是把你們的關係高調公布出來,形成既定事實,變被動為主動。我估計崔考慮到輿論和自身的地位形象,也許會做出讓步。再說了,他也不可能永遠呆在市委書記的位子上啊。
安紅吸著鼻子說,江風哥,你想的和我一樣。這幾天我翻來覆去的想,就是下不了決心。對崔晚庭,我還是有把握的,但崔會不會做出讓步,我心裏實在沒底。他這個人,心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