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卻很輕鬆地笑了下說,猜對了。怎麼,難道你認為這其中沒有貓膩?你認為那個被燒焦的人就是米自強?
江風緊張地往門口看了一眼,說,林微啊,我們雲湖好玩的地方不少,有名山有溫泉,明天是周末,我帶著你去痛痛快快地玩兩天,然後呢,你趕緊回你的北京去,少在這裏趟渾水,這不是你們女人幹的活。
林微嗤了一聲說,你個江風,虧你還是個大男人,我一個弱女子都不怕的事,看把你嚇成什麼了。你要陪我去爬山,去泡溫泉也可以,但要等到我把真相弄個水落石出之後再說。在這之前,我可沒有玩的心思。
江風深知雲湖詭異複雜的形勢,聽林微這麼說,心中暗暗叫苦。倒不是怕因為自己被牽連上,實在是太擔心她的安危。
崔定劉善武之流在生死存亡關頭,費盡心機把米自強“擊斃”了,連省公安廳都被他們騙了,你一個小女子小記者跳出來要揭這個蓋子,能揭得動嗎?把他們惹毛了,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的。
想到這裏,江風違心地說,林微啊,你這個決心值得欽佩,但我告訴你,被擊斃的確實是米自強無疑,因為有DNA鑒定啊,這個最能說明問題。
林微看了他一眼說,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今天下午我參加了新聞發布會,發現疑點不是一般的多。撇開DNA不談,你們雲湖警方在案情通報中說米自強持槍頑抗,對外射擊造成警員受傷,卻又不能說出是哪個警員受傷,哪裏受傷;
並且不能提供米自強所持的槍支,還有就是小屋起火後,離水那麼近他們根本沒有去救火的意思,你不覺得反常嗎?
據說那個小屋是個養魚老人的房子,那當晚老人去哪裏了?警方在這些問題上閉口不談,而是急匆匆火化了所謂“米自強”的屍體,本身就是在掩耳盜鈴。這個真相,我林微發誓要把它揭開!
其實,江風又何嚐不想把真相揭開?隻因為經曆過太多,他深知這其中的厲害,所以心有餘悸。世間的不平事俯拾皆是,誰有能力把它們一件件揭開?而每一件不平事的背後,都有著權力發酵後開出的一朵惡花。
最關鍵的是,這種醜惡不是特指某個人,某個事物,而是一個權力集團。當醜惡成了一種常見的現象,再想去揭開它,就猶如堂吉訶德大戰風車,必定要碰的頭破血流。
江風想暫時分散下林微的注意力,抬腕看了看表說,哎呀,隻顧著說話,快7點了,差點要把我的美女記者餓壞了。說吧,想吃什麼?我請你。上次在北京是你做東,這次非我莫屬了。
林微很配合地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兩人都笑起來。林微說,你要請我吃什麼?雲湖有什麼特色的小吃嗎?
江風說,雲湖的特色不在吃上。這樣吧,咱們去喝咖啡吃西餐吧,環境安靜些,好說話。
林微說,聽你的。
下樓上車,林微說,哥,問一句,你這級別,坐這車不超標嗎?
江風說,哈哈,借的。林微你不愧是記者,看什麼問題都入木三分啊。
林微說,借的也不行,你還是低調才好。雲湖這麼小,你的車一上街那麼紮眼,不是什麼好事。誰要是想跟蹤你的話,倒是方便的。
江風說,你說的也是,這個我還真需要考慮一下,換個撲通一些的車。
兩人去了井上咖啡,要了個包間,邊吃邊說話。
江風故意不去說米自強案,而是和林微說閑話,說林微啊,說起來挺奇怪的,我們也就是一麵之交,這麼多年沒見麵,怎麼一見起麵來,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有些無話不談的意思。
林微認真地用刀子切著牛肉,說,這就叫做緣分吧。想想吧,那次我剛好沒趕上上一班航班,我們之間呢,剛好又空著一個位子,你說,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當時我觀察了下,全飛機就空那麼一個位子呢,好像是專門為我們設計好的似的。我還想著你有沒有勇氣和我坐挨著呢,沒想到你挺勇敢。
江風嘿嘿地笑著說,一次美麗的邂逅啊,很經典。記得那天我一直想和你說話,沒想到你睡著了。
林微的臉上掠過一絲紅暈,說,其實我也不瞌睡的。
江風想起她把頭靠在自己肩上的一幕,恍然大悟說,哈哈,原來你是……林微飛紅了臉,叉起一塊牛肉堵住了他的嘴。
林微到底是心裏有事,又把話題扯到了米自強案子上,問江風米自強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背景什麼社會關係等等。
江風怕她卷入的太深,惹來麻煩,不想告訴她那麼多,無奈她又是嗔怒又是撒嬌的,還坐過來抱著他的胳膊搖,邊搖邊撒嬌:“說嘛,我就像知道這個。”
江風知道她是鐵了心要揭這個蓋子的,仔細想想,別說林微一個弱女子,就是自己也有去匡扶正義的責任。更何況還有鄭爽的殷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