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很快,便到了來年初春,再過幾日,就是大軍出征的時日了。
慕雲帆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幾分,躍躍欲試,十幾年沒有上戰場,突然就有些懷念當年的感覺了。
眼眸深邃,思緒飄的老遠:當年啊…她還在,身披戰袍,英姿颯爽,如今陪著自己的人兒已經不在了,終究還是自己對不住她啊!
一襲鐵甲勾勒出玲瓏的身姿,長至腳踝的秀發高高盤起,眸子沒有多少神采,巴掌大的臉盤略施粉黛,依然美的驚為天人。
瑜霜已經許久未曾踏出檀冰殿了,慕雲帆也無心去探望她,他知道南宮翎早就死了,死在他的懷裏,埋在他的陵墓,即使瑜霜長的再像她,也終究不是她。
此刻,塵封的記憶湧上心頭,眼前的人影與記憶中的重疊,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髒,眼神都變得恍惚起來。
“皇上,此次出征,讓臣妾陪著你去可好?”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紅唇微動,嘴角勾起個醉人的弧度。
慕雲帆鬼使神差的點頭:“好!”
那一刻,他看不清瑜霜,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南宮翎的女子,怎麼就那麼像她,無論是穿扮還是語氣。
“你和翎兒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真的長的一模一樣…又不一樣。”
慕雲帆苦笑,對於瑜霜,他不知該如何拒絕,一個與南宮翎長相幾乎相同的女子,他拒絕不得。
“臣妾不認識翎兒,臣妾隻是擔憂皇上的安危,臣妾跟著也能安心些!”
其實,隻要慕雲帆站出來稍稍觀察一下瑜霜,就會輕易發現,瑜霜並非活人。
可是他沒有,他一心將瑜霜當成了南宮翎的影子,又怎麼會注意呼吸心跳這樣的事情。
瑜霜之所以像極了南宮翎,不過是因為臉上貼著一張人皮麵具,她隻是一具人形木偶。
沐千尋不能親臨戰場,那就讓瑜霜代她去吧,關鍵時候,也能換慕雲帆一命。
七日過,大軍浩浩蕩蕩的向西開進,皇城又陷入了沉寂。
慕宥宸隨著慕寰楓一起上朝、批閱奏折,沐千尋處處防備,段夢倒是沒有耍什麼手段,宮中異常的平靜。
直到一日,沐府傳來消息,趙夢茹的腿疾愈發嚴重了起來,可能是春寒的緣故吧。
沐千尋思慮再三,將趙夢茹接進宮來,全權托付給了千術,他這位神醫的名號可不是蓋的。
這軟筋散的毒就算是千術也無能為力,再說憑沐千尋精進後的醫術,也不比千術差多少。
沐千尋會醫術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日後較量起來,也多一層底牌。
上次為了救輕悠,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那些禦醫沒有一人會蠢笨到去透露慕輕悠重傷垂危是沐千尋治好的,太損他們的麵子。
天下人皆言宮中禦醫醫術高明,現在卻是連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都比不上,他們如何拉的下這張老臉,去傳揚沐千尋會醫術的事情,全都默契的閉口不提。
盡管已經到了初春,夏國的天氣還是那麼冷,夜色濃重,天際漆黑的隻剩幾顆隱隱可見的殘星,壓抑的很。
幾道黑影閃過,動作輕的幾乎聽不到腳步聲,片刻,沐府火光四起,皇城瞬間被點亮了,如同白晝。
沐千尋猛的被驚醒,明明天氣還未回暖,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將衣衫都浸濕了。
還沒來得及從噩夢中緩過神兒,就聽的一陣敲門聲,“砰砰砰”慌亂而急促,沐千尋額頭青筋突突跳個不停,總覺得這敲門聲沒好事。
開門,便是顧魅兒焦急的麵龐,不由分說的拉起沐千尋就走。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晚了,你就這麼闖進宮裏來了?”沐千尋連件兒披風都沒來得及披上,冷風從領口灌進,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顧魅兒垂首,聲音中是無可奈何的失落:“閣主…沐府被人放火燒了,落塵、夏烈中傷,其他下人全部被燒死,沐老爺…不知去向!”
沐千尋一愣,顧魅兒的話在腦中炸裂,嗡的一下腦海一片空白,“不知去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艱難的穩住身形,聲音冷冽了幾分:“怎麼搞的?怎麼會突然著火,爹爹究竟是怎麼失蹤的?”
沐千尋眸子猩紅一片,看得顧魅兒心頭一顫,她還從未見過沐千尋發怒的樣子呢,竟比柯言月的氣場還要強大。
“趙姨娘被閣主接進宮去了,原先扮成侍女的幾個丫頭也就先離開了,也沒想著會出事,便沒有派人守著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