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尋蹙眉,扯扯慕宥宸的袖子:“我們快去找爹爹,等驚動了段夢就不好了。”
他們與弘羲周旋了這麼久都不清楚弘羲真正的身份,其實人家就是這玉荊樓的老鴇,段夢的左右手呢。
慕宥宸衝沐千尋柔柔一笑,訴不盡的情意:“好,我們走!”
弘羲扯扯嘴角,露出個妖冶而又詭異的笑容,語氣陰森,捉摸不透:“別白費心機了,你們…永遠…也找不到沐錫了!我會親手殺了他,殺了他!”
手隨意的搭在樓閣的支架之上,腳下一陷,整個人忽的消失不見了。
沐千尋眼瞳一縮,急匆匆向前,弘羲就這麼消失了?
慕宥宸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僵硬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化不開的冰冷,如同冰凍了千萬年的寒冰。
他們怎麼就這麼蠢,就這麼任由站在他們麵前的弘羲逃了,怎麼就沒想到弘羲就是與段夢聯手的人?
一個想要皇位,一個想要慕雲帆的命,他們不是最好的夥伴嗎?
沐千尋額頭上青筋突突跳個不停,弘羲的話真是將她嚇到了,他這是趕去要沐錫的命了嗎?
要是沐錫真的被弘羲殺了,那這幾日的尋找又有什麼意義,她方才滿心的歡愉不就成了最大的笑話?
不,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想著弘羲偏執到了極點的性子,撓心抓肺的難受。
慕宥宸緊緊盯著弘羲消失的地方,修長的骨節一寸寸摸過去,眼睛猛的一亮,停下不動彈了,招呼到:“尋兒!快過來。”
沐千尋遲疑了一下,乖乖的向慕宥宸走過去,腰肢被緊緊箍住,隨著一陣眩暈,二人進入了一條昏暗的黑色通道之中。
這裏麵的場景,不由得讓沐千尋想起青峰洞,氣息與感覺都很相似,隻是這通道比青峰洞狹窄了許多,兩個人經過,都顯得特別擁擠。
慕宥宸將沐千尋護在懷中,快步向前,聲音低沉:“快走尋兒,再不快些就來不及了!”
原來,在玉荊樓的閣樓之上,還藏著這麼一條暗道,直通玉荊樓後院,沐錫就一直被藏在玉荊樓後院的一處地窖之中。
沐千尋看見沐錫的那一刻,刹那間紅了眼眶,雙手握的咯吱作響,怒吼到:“住手!”
不過幾日的時間,沐錫就整整瘦了一大圈兒,皮膚黃黑黃黑的,失去了原有的光澤,眼眶深陷,眼睛周圍的皮膚泛青,眸子布上條條血絲。
脖子被弘羲抓在手中,做著垂死的掙紮,痛苦不堪,喉嚨中發出低低的嘶啞的聲音。
弘羲並沒有繼續對沐錫下手,將沐錫丟在一旁的草堆上,一隻腳踩住沐錫的胸膛,目光玩味的盯著沐千尋:“想救他嗎?”
沐千尋惡狠狠的瞪著弘羲,氣勢不減:“快把爹爹放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嘖嘖嘖!都什麼時候了,還嘴硬呢,你要是有辦法從我手中奪下人,還用得著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說…在你心目中,是你爹爹重要呢,還是你身旁的那個男人重要呢?”
弘羲踩著沐錫的腳更用力了幾分,魅惑的聲音聽的人心底發寒。
見沐千尋久久未曾搭話,弘羲繼續挑撥到:“這樣吧,既然你這麼孝順,那我也該成全你,殺這麼個老頭兒,也沒什麼意思!不如…你殺了慕宥宸,我就將這老頭交給你,怎麼樣?”
沐錫眼睛微眯,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看著可憐極了,讓人莫名的心痛。
慕宥宸怔怔的望著沐千尋,漂亮的唇瓣抿成一條縫兒,這個時候多說無益,他相信沐千尋不會對他下手的。
沐千尋額上的冷汗越積越多,最後彙聚成滴,順著脖子落下來,打濕了領口。
默默的抽出腰間的佩劍,橫在慕宥宸的脖子上,以弘羲看不見的角度遞了個眼色。
二人是何等默契啊,隻需一個眼神,慕宥宸就完完全全能讀懂沐千尋心裏在想什麼。
冷冷的瞥著近在咫尺的冷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望著沐千尋的目光滿是不解:
“尋兒,你要做什麼?我們之間的一切你都忘了嗎,你當真要殺了我?”
“是,爹爹養育了我這麼多年,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所以…對不起了,來世我們再做夫妻好了!”
聲音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就像是用劍指著的是一個與她無關的陌生人一般,說著手中的長劍一閃寒芒,就要朝著慕宥宸的喉嚨刺下。
弘羲全心投入在沐千尋的手上,深情恍惚了那麼一下下,踩著沐錫的腳也微微鬆動。
慕宥宸邪邪一笑,一瞬不瞬的盯著弘羲,周身似乎若有似無的變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