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過了好久,就像是半輩子那麼長,腦海一片混沌,不知自己身處何地,又是怎麼來到這裏的,總之感覺很陌生。
眼皮酸澀的睜不開,如同被什麼黏住了似得,艱難的睜開一條縫兒,眼前閃現一抹亮光,視線模糊不清。
漸漸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木訥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看著手腕腳腕上粗壯的鐵鏈,眉頭緊蹙。
纖細的玉手妄想鬆動一下,還是麻木的動彈不得,沒有一絲知覺,眸子再次合上,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感。
腦袋無力的垂下,記憶如潮水般擁來,恨恨的咬著舌尖,睫毛輕顫,說不出的滋味兒,心一陣一陣絞痛。
沐千尋現在待著的,是一個昏暗的密室,四周是光滑的石壁,空曠至極,隻有沐千尋對麵的石壁上,有一道隻容一人通過的石門。
屋子的四個角落,各點著一盞散發著橘黃色光芒的油燈,火焰顫巍巍的搖曳著,似乎隨時都有熄滅的風險。
沐千尋知道,定然是那碗粥出了問題,她被帶到這裏,也必然是素然所為。
她真是好蠢,明明前世已經被害成那樣,這一世還是輕易的相信別人,先是葉璃再是素然,這樣血淋淋的背叛,她承受不住。
虧得她還為了素然,與慕宥宸鬧,現在想想,真是悔,早知如此,她早就該趕他走了。
人就是這樣,總會為一些不相幹的人,去傷害那些最親近、最在乎自己之人,可能是認為他們即使受到傷害,也不會離開吧。
沐千尋納悶兒,她百毒不侵,那碗粥怎麼會將她害成這樣,也就是因為她自負沒有什麼毒傷的了她,才對食物不怎麼敏感,從來不怕別人給她下毒。
素然真是好本事,居然能找到對她有效的毒。
大概又過了好久,這封閉的密室總是一個樣兒,分不清白晝,沐千尋隻知道想動不能動,有功夫施展不出真是難受,待在這裏,度日如年。
一束光線打進來,石門被打開,進來一男一女,男的俊美非凡,狹長的桃花眸邪魅誘人;
女的美豔動人,尖尖的下巴揚起,有幾分得意,當然這容貌與沐千尋比,還是有著天差地別的。
沐千尋抬頭,麵色猛的冷了下來,冷哼,聲音微變:“原來,素然竟是你的人,是我瞎了眼了!”
“你說得對,也不對。”
“此話怎講?我都被你關起來了,你也沒必要替他打掩護!”
“因為…素然就是我,我就是素然,一直以來與你朝夕相處的,都是我。”
慕寰楓衝沐千尋笑笑,滿眼的狡黠,說著將手中一層薄薄的人皮麵具覆在臉上,立即變了容貌,眸子中的光芒刺的沐千尋心生疼。
腦袋炸裂一樣的痛,怪不得,有那麼幾次覺得,素然哪裏變了,又覺著隻是自己一時的恍惚,原來這人居然是慕寰楓。
怪不得,上次誣陷她與慕宥宸勾結葉璃的那個夜,素然不在,他是沒有足夠的時候趕回來罷了。
她可以懷疑的,可以發現破綻的,卻出於對他的信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查。
腦海閃現一道靈光,恨恨的盯著慕寰楓:“為什麼,你易了容,柯姨會看不出來?”
“易容術也分多種,要是隻帶一張麵具,發間會有接口,易容師自然可以輕易發現,可要是這麵具做到脖子之下呢?
又會有誰發現的了?況且,我能請到的易容師,可比柯言月厲害多了,她不可能會發現。”
不等沐千尋再說些什麼,就聽的沐若雲一聲嬌笑,她慣會落井下石的:
“姐姐啊,你都淪落到這般地步了,還不屑與我說一句話嗎?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嗎?”
“嗤,有什麼好好奇的,你早就與段夢勾結,你不過是枚可有可無的棋子,以為你還能活多久!”
沐若雲一張俏臉兒徒然變得扭曲起來,玉手緊握,骨頭被捏的咯吱作響,不由自主的抬手往沐千尋臉上打去。
沐千尋現在的狀態,是躲不過了,不由得閉眼,在沐千尋以為巴掌就要落在臉上之際,隻聽得一聲尖叫,再睜開眼之時,沐若雲身子已經被射到了對麵的石壁上。
慕寰楓漫不經心的收回腳,目光冷冽了幾分,聲音聽著寒冷徹骨:
“沐若雲,你聽著,我叫你來,不是讓你動手打她的,她要是少一根頭發,唯你是問!再讓我看到你傷害她,你就不用活著出去了,你也知道,我殺人,從不手軟!”
“楓…為什麼?你為了她打我?”沐若雲從地上爬起來,裙擺沾染上地麵的灰塵,有些狼狽,眼眶裏淚水打轉兒,楚楚可憐。
“你,永遠比不上她,還有,不許你叫我的名字,叫我主子就好。現在你可以出去了,有事我會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