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雲究竟是做了什麼,才能讓沐千尋如此痛恨,痛恨到連他說情都要被驅逐的地步。
沒有多餘的解釋,她沒心思也沒必要解釋,信她的不解釋也會信她,不信她的又何必解釋。
沐千尋抱著莫雪的屍體徑直上了閣樓,留下一道落寞而又委屈的背影,弄蒙了一屋子的人。
慕宥宸按照沐千尋之前所說的話吩咐柯言月與淩澤,一字不落,沐輕言再次跳出來,在他看來,無論沐若雲犯了多大的錯,這樣對她,也未免太殘忍了些。
慕宥宸將捆綁沐若雲的麻繩遞給柯言月,一把掐住衝過來的沐輕言的脖頸,用力,再用力,一直掐的沐輕言麵色漲紅才停下來。
蕭洛急急的出來阻止,照這樣下去,沐輕言非得被掐死不可。
慕宥宸一道目光射過去,怒氣衝天,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低吼:
“你要記得,你先是星涯閣的下屬,其次才是他沐輕言的女人!”
蕭洛麵色一僵,她不明白慕宥宸哪裏來的這麼大的火氣,不過慕宥宸似乎沒有真的殺了沐輕言的意思。
慕宥宸很少這樣失控,這幾個時辰,他究竟經曆了些什麼?
她如果再上前阻攔,真正惹惱了慕宥宸,她也救不下沐輕言,就且看著吧。
“你給我聽著,沐若雲,就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也彌補不了她對尋兒的傷害!
你眼中好妹妹,連一個僅僅兩月未成形的孩子,她都忍心害死!
奶奶的死,嶽父大人被抓,沐府被燒,趙姨娘的腿疾,哪一件試問不是她幹的!
你現在為她求情,好啊,她的罪過你可要頂一半,她要受的罰,你可願意全全擔著?你要陪她生不如死,我也沒意見!”
沐輕言感覺不到脖頸傳來的疼痛,耳畔隻剩慕宥宸的話語回蕩,有力的聲音入耳,入心。
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可憐兮兮的妹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他原本以為沐若雲最多也就是心機多一點,未曾想,沐府所有的災難,都是她一人所為。
對於慕宥宸的話,他信,慕宥宸沒理由編這樣的話來騙他,隻是一時難以接受。
慕宥宸鬆手,一推,沐輕言就直直的倒在地上,神情呆滯,甚至沒有勇氣抬頭去看沐若雲一眼。
該說的他也說了,該做的他也做了,沐輕言要是還執意護著沐若雲的話,他也幫不了他。
慕宥宸匆匆上了閣樓,沐千尋還需要他的照顧,他不想與這些人多費口舌。
莫雪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沐千尋拿著浸濕的手帕,輕輕拭擦她嘴角的血跡,深幽的眸子中是淡淡的化不開的傷痛。
大步向前,一把將她擁在懷中,力氣之大,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他從來沒有這麼怕失去一個人,他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略微帶著顫抖的聲音,是濃濃的愧疚:
“尋兒,原諒我,原諒我…我不該離開你的,我要是一直守著你,你就不會出事,孩子…也不會出事。
都是我混蛋,都是我不好,我…”
如鯁在喉,千言萬語也訴說不盡他的悔,早知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就是死,也絕不離開天涯樓半步。
他們說過,要一起到老,要有一雙兒女,而現在向往成傷,他該怎麼告訴她不能再有孕的事情,瞞著她,又能瞞到什麼時候。
沐千尋抬起手臂,無力的摟住他的腰身,腦袋埋在他溫暖的胸膛,眼睛酸澀,卻再流不出一滴淚,隻是帶著哭腔:
“是我不好,都是我活該!我不該輕信旁人,與你置氣,你知道嗎,素然就是慕寰楓,一直在我們身邊的,其實是慕寰楓。”
慕宥宸瞬間僵住了,眼瞳微縮,雷擊了一樣,素然就是慕寰楓,這怎麼可能。
是啊,怪不得覺得哪裏不對勁,怪不得慕寰楓稱病不批閱奏折,敵人都潛在他身邊了,他都沒有防備。
“趁著段夢重傷,正是一舉拿下她的好時機,我要讓她培養了二十多年的幾萬黑衣人,全部給我們的孩子陪葬!
孩子不會白死,師祖也不會白死,我會用千千萬萬人的獻血祭奠他們的亡靈。”
慕宥宸摟緊沐千尋,向她承諾。不管是誰,膽敢碰沐千尋一下,就是與他為敵!
“砰砰砰”陌弦立在門外,手抬起,又放下,還是咬咬牙敲響了它,慕宥宸教訓沐輕言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他也不想再惹怒沐輕言一次。
“什麼事?”
隔著門,慕宥宸平靜的聲音傳出,卻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他也隻能隔著門回應:
“稟主子!段夢的隊伍正在向皇城外退,應該是要暫時逃了,可要攔著?”
“不用,在城外打更好,省的傷到城中的百姓,就他們將命留在皇城外吧!有什麼情況,隨時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