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吃了,快走,我們擇日攻進皇城,去與域渾的人彙合!”
段夢一把拉起慕寰楓,將銀子往桌上一拋,身形化作一道殘影,快的讓人琢磨不到行蹤。
之前的傷似乎一點都沒給她留下影響,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段夢。
燕汀城,域渾隊伍駐紮的地方,已經是入夜時分。
可能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夏日的夜也變得冷起來,地麵陰冷潮濕,還滿滿的都是水坑,山穀兩邊呼呼吹來的風吹的從腳底冷到頭頂。
他們不得不幾個一夥靠在一起取暖,但還是冷的夠嗆,想要睡覺?就是再困也無法入眠了。
山穀中地勢太過複雜,能容得下這麼多人就不錯了,要是還妄想搭個帳篷,那簡直是在做夢。
這片碩大的山穀中,也隻有唯一的一頂轎子,停在山穀的最後方,轎子很大很暖和,裏麵卻隻坐了兩人,無人敢靠近。
轎子中,被子,披風,茶具…一應俱全,真像是精心布置的一個小家,轎子中的氣氛卻是僵的厲害。
男子手上、腳上帶著粗粗的鐵鏈,倚在轎子最靠邊兒處,清澈的眸子中多了幾分複雜,腦袋歪到一邊,死死盯著淡紫色的轎簾,不願去看身旁的女子。
女子就這麼無奈的望著男子,什麼時候,他們的關係竟到了這般田地了,從前溫潤如玉的他,對她一個勁兒的疏遠,要不是那條鎖鏈綁著,他是不是毫不猶豫的就走了?
聲音艱難幹澀,柔柔的語氣聽的人心疼:
“千術…你就這麼厭我,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你還是忘不掉閣主是嗎?我永遠比不上她在你心中的地位。”
是,轎子中的二人正是葉璃、千術二人,此次域渾派來攻打皇城的,就是這位歸來的域渾公主。
而千術,是她執意帶來的,她必須要把他帶在身邊,才安心,在域渾,不知有多少人惦記著她的性命。
千術默默的閉上眼睛,還是一臉的冷漠,他絕對接受不了,葉璃回到域渾,還幫著域渾攻打夏國這件事。
他就是要刻意的冷落她,讓她知道悔改,不然,他情願他們都不好過,他也不想在夏國百姓家破人亡的時候,她才知道後悔。
他不相信葉璃當真就對夏國沒有一絲感情,夏國是他的家,亦是她的家。
轎子外,之前那名黑衣男子踱步靠近,小心翼翼的詢問,語氣難得的溫順,他還沒對一個人如此低聲下氣過呢:
“公主,外麵實在是冷的緊,可否容屬下進去暖和暖和?”
“蘄葛混?滾!你不配!再不滾遠點,我讓你橫屍當場。”
冷的徹骨的聲音幽幽的傳出,蘄葛混頓時心都是涼的,狂野的麵容更加猙獰了幾分。
這位置本應該是她的,怎麼現在他就要落得個找個暖和地兒都難的下場,他從小就傲的要命,何曾受過這般侮辱。
在他心目中,他和那些普通的域渾下屬可不一樣,他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雙拳緊握,筋骨間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怒氣衝衝的瞪了轎子一眼,心一橫還是離開了。
說白了,他打不過葉璃,也承受不起殘害公主的罪名,隻能忍氣吞聲,且這個冷漠驕傲的女子,他終究要得到!
過了許久,葉璃仰起腦袋,拚命的不讓淚水流下來,聲音淡淡的,聽不出異常: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我就不礙你的眼了,你好好休息。”
說著,撩開轎門,遲疑了一下,緩緩走了出去。
望著她出去的背影,千術蹙眉,嘴唇蠕動了半下,終是什麼都沒說,在這場“戰爭”中,他不想低頭,不想認輸。
呼嘯的寒風從領口灌進去,就像是澆進了一瓢涼水似得,葉璃就這麼木納的走著,任憑寒風肆虐,身體的冷,哪裏比得上心裏的冷。
“稟報公主,有一男一女自稱是接到公主的傳信趕來的,是兩個夏國人!”
一名小斯急急的奔到葉璃麵前,單膝跪地,腦袋紮的很低,他怕一個不留神腦袋就不保了,還是小心為妙。
“知道了,帶我去見他們。”好生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將眼中的淚擦幹,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安靜。
段夢望著款款走來的白衣女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覺著根本不認識。
走近了,才著實被驚到了,這不就是一直待在靜雅軒的葉璃嗎,怎麼氣質變化會如此之大。
要知道,葉璃本就十分出色,隻是她習慣於安靜的待在自己的世界中,與世無爭,才從來看不出她周身的光芒。
再加上她的身旁站著的一直是沐千尋,也就愈發的黯淡無光了,現在這氣勢,也怪不得段夢被驚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