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便被蕭寒敲鑼打鼓的吵醒,耳邊盡是他抱怨的聲音:“這鬼天氣,要怎麼趕路!”
“看著就要到了,這要是耽誤了行程可怎麼是好!”
“不行不行,雨太大了,路太滑了…”
吵的沐千尋直捂耳朵,怒吼一聲:“魅兒!”
蕭寒悻悻的閉嘴,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沐千尋向顧魅兒告狀,顧魅兒收拾起他來,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自從失了那禁軍統領一職,蕭寒好似變了個人似得,愛說愛笑了,與天涯樓眾人也打的一片火熱。
南山先生好笑的看著這一清早就開始的鬧劇,這天氣不怎樣,貌似眾人心情都還不錯,大戰在即,難得他們還能有這樣的心境。
雨並沒有要停的意思,不過也不如夜裏那麼急了,冰涼涼的雨點兒落在身上,沐千尋開始享受這種奇妙的感覺,江南的雨景頗有一番獨特的味道。
泥土的芳香混合著青草的清香,縈繞在鼻息間,煞是好聞,滿眼的綠色,不禁讓人心曠神怡,盡管身後是長長的軍隊,也影響不了那飛揚的心情。
終於,鳴翼郡幾個給雨水打濕的大字映入眼簾,這座城失了往日的平和與靜謐。
籠罩在戰火的恐懼中,氣氛低沉陰鬱,再加上這不願停歇的雨,煩悶的讓人透不過氣。
入了城,沐千尋一臉的凝重,眼神冷冷的,不怒自威,直奔軍隊駐紮之地而去。
這劉汕著實是不像話,想必慕雲帆早就將他們前來的消息加急告訴他了,他們昨日也曾提前派人前來通報。
現在大軍進城,卻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日後他們要如何在百姓心中樹立威信。
這劉汕根本沒有將她,也沒有將慕宥宸這個太子放在眼裏,帶軍連連失利,也不知哪來的傲氣,她一定要將他這沒來由的傲氣摔成一攤泥巴。
直到沐千尋站在營前,劉汕才大搖大擺的從營帳中走出,常年征戰在外,膚色黝黑,身形壯碩挺拔,長得倒也過得去,隻是那雙陷在眼眶中的眸子,讓人不喜。
目光滿是不屑的從沐千尋身上移過,微微點頭,敷衍一笑:“末將參見太子殿下!”
慕宥宸冷著臉不說話,沐千尋輕嗤出聲:
“你就是劉汕吧?見了本帥,為何不行禮?你損失我夏國幾座城池,數萬將士的性命,你可知罪?”
劉汕一臉的笑意,隻當沐千尋是惱羞成怒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沐千尋一番,不難聽出輕視的意味:
“您就是太子妃吧,這上戰場都是男人的事,您還是莫要胡鬧了,免得這戰場刀劍無眼,傷到你這絕色的容顏。”
“就你這樣的男人嗎?”沐千尋雙手環胸,深幽的眸子中是濃濃的嘲諷,真把她當花瓶了,她會讓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劉汕麵色一變,一陣泛青一陣泛白的,拳頭緊握,這樣的羞辱從一個他打心底看不起的女人口中蹦出來,還真是巨大的恥辱,辯駁到:
“勝敗乃兵家常事,太子妃此話是何意?”
“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也沒勝過啊!”輕飄飄的話從沐千尋口中甩出來,激的劉汕臉都綠了。
“你!”
“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念在你多年為夏國征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帥今日就不與你計較!
即刻起,任你為百夫長,待命行事即可!下一戰,如果我們勝了,你給本帥跪下磕頭認錯!”
沐千尋麵色突變,盯著劉汕的目光可怕至極,繞是劉汕馳騁疆場多年,也還是心頭一顫。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的,回過神來,沐千尋已經麵色如常,再不見了那駭人的神色。
從主帥被貶為百夫長,這樣的落差,還要他下跪磕頭,這女人未免也太猖狂了些,冷笑:
“好啊,如果此戰勝了,末將這顆腦袋都是你的!那如果此戰敗了呢?太子妃可否將這主帥之位讓出來?”
“好!”沐千尋唇角勾起,眸中一閃而過狡黠,自信滿滿,她等的就是劉汕這句話呢!
不遠處,一個與慕宥宸年齡相仿的男子,默默的看完全程,眸中中的情緒深不見底,薄唇微動,輕聲到:“年少輕狂!”
這位,就是慕雲帆之前派來的副帥--耿影,一直與劉汕不對盤,很看不慣劉汕的行事作風,礙於身份又不能自作主張。
之前對沐千尋很是好奇,方才又被她的容貌驚豔到。
盡管不似劉汕那般覺著沐千尋一無是處,也還是覺得她太狂太傲了,覺著她最後會無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