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的衣衫加身,濃密的青絲銀色的發冠,麥色的皮膚,頗有幾分高貴疏冷的氣質。
一張棱角分明的麵龐俊郎不凡,帶著幾分濃厚的陽剛氣息,墨色的眸子泛著冷光,鼻梁如刀削過似的挺拔,薄唇微微下撇,絲毫不掩飾他內心的不快。
這男子正是樊寧青葛部落長之子,赫連卓凡,而這位稱呼他為哥哥的紅衣姑娘,則是他一母所生的妹妹赫連玖漾。
“我再不來,難道眼睜睜看著你把我的人折磨致死嗎?”
渾厚的聲音仿佛來自異界,擊的人心頭發顫,聽者猶如被扼住了咽喉,呼吸不暢。
赫連玖漾諷刺的笑笑,不屑的望著地上的男子,嘟嘴到:
“他何時變成哥哥的人了?那豈不是在承認這丟城之事你也有份兒嘍?我要是哥哥,才不會管這麼個蠢貨呢!”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哥,這七座城池哪一座不是司徒治與夏軍拚殺換來的?
就因為一次失利,就要取了他的性命,你就不怕寒了士兵們的心,誰還敢真心為你賣命?”赫連卓凡板著臉,以兄長的身份教訓著赫連玖漾,至於是真心還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這次看在哥哥的麵子上,就暫且饒過他好了,不過…這手臂已經廢了,哥哥就養著這個廢人好了!”
赫連玖漾不在意的聳聳肩,眼神揶揄,得意洋洋的駁回。
赫連卓凡麵色沉了下來,顴骨微動,伸出修長的手指,指著少女的鼻子道:
“你給我聽好了,額吉說過,這部落長的位置父汗會留給我,你想都不要想!
你若是現在討好我,還來得及,畢竟你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會為難於你!”
“嗤!不瞞你說,額吉也這樣對我說過。別跟我提什麼不可能,你要知道,額吉她也是個女子,她不會偏向你幾分,哥哥還是莫要白日做夢了!”
赫連玖漾拍開他的手,收起那假意的笑容,不甘的叫囂,心中不是個滋味兒。
這話不過是她胡編亂造出來的,額吉可沒應允過她這些,為何額吉會如此偏心,明明同樣是她的孩子,她卻兩種對待。
明知道她對那部落長之位向往已久,為此她付出的努力不比赫連卓凡少一分,她還是不肯動容。
要知道,每日自己都恨不得將時間掰成兩半來練功,來培養自己的勢力,隻為在父汗的麵前展露頭腳,讓額吉另眼相待。
“那我們就走著瞧,看看額吉會扶持誰,父汗會看中誰!”
赫連卓凡邪邪一笑,伸出舌頭舔舔有些幹裂的唇,墨色的眸子堅毅非常。
地上癱坐著的,本就疼的冷汗直冒的司徒治,身子不由得一顫,眼中一片死寂。
這部落長之爭,怎麼也算是他們的家事了,就算暗地裏鬥個你死我活都無人知曉,可這下當著他麵兒這麼直白,顯然是不怕他說出口了,而死人才不會說話的。
看來,赫連卓凡是準備放棄他了,赫連玖漾說的很對,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赫連卓凡沒必要留下他了。
拖著一條殘掉的手臂,撲倒在赫連卓凡腳下,堂堂七尺男兒,毫無形象的抹著淚懇求到:
“郡王,我不過是沒了一條手臂,一樣可以為你出謀劃策,為青葛部落衝鋒陷陣,求你留我一命呐!”
門外晃動著一抹俏麗的身影,纖細的玉手搭在門上,推門而入,朝著司徒治輕笑,語氣輕柔:
“往往太聰明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司徒你說是吧?”
司徒治嘴唇動了動,不再做聲,這世上有什麼事是被這三人齊齊惦記上,更讓人絕望的。
眼睛一閉,從腰間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咬咬牙,衝著自己的胸口紮入,獻血將胸前的衣衫浸染的殷紅殷紅的。
司徒治怕死,但他更怕永無休止的折磨,萬一落到赫連玖漾手中,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給自己來一刀來的痛快。
這女子,與赫連玖漾簡直是兩個極端,一個熱烈如火,一個淡漠如水,隻是這淡漠不過是假象罷了,最真的是源於骨子裏的狠厲。
她名喚赫連妙晨,比赫連卓凡與赫連玖漾都要年長幾歲,同樣是拓拔雨菲所生,性子最難琢磨,通常也沒幾個人敢惹她。
赫連妙晨一出現,吵嚷個不停的二人瞬間噤聲,乖乖的站在那裏,等著她的數落。
“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們都是額吉所生,你們倆個之間不準有爭鬥,這部落長之位最後落到誰手裏都是一樣的。
眼前最重要的是將夏國收入囊中,到時候你們大可一人執掌部落,一人執掌夏國的疆土,豈不是更好?
白白將精力浪費在勾心鬥角之上,不覺得冤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