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一支接著一支劃破蒼穹,耳邊隻剩嗖嗖的聲音,眼前都開始出現殘影,目光應接不暇。
一隻隻拍打著翅膀絕望逃亡的小小的身影,全都難逃厄運,被一箭射穿,掙紮著,殷紅的血跡將漂亮的羽毛染紅,發出淒厲的叫聲。
沐千尋偏過頭,將腦袋紮進慕宥宸的懷裏,不去看它們,玉手緊緊攥著衣襟,心一頓一頓的難受,老天又在同她開玩笑了。
她還說要化作這自由的飛鳥呢,就出現了澹台皓痕這樣的不速之客,好似在暗示她注定要被囚禁,逃脫不得。
反觀赫連妙晨這邊,老半天,才撐開弓,射下一隻飛鳥,速度比澹台皓痕慢了百倍不止,舉止優雅,那閑情逸致,全然不像是在比賽,而像是來遊玩的。
這著實不是赫連妙晨的特長,這樣的賽事,根本就是在難為她。
半個時辰,轉眼間就過去了,可望著澹台皓痕的戰果,似乎有射殺了一天那麼多,苦了替他收攬飛鳥的小斯,兩條腿都要跑斷了。
赫連妙晨擦擦手,看著澹台皓痕的眼神笑意濃濃,柔情,驕傲,若不是澹台皓痕不予回應,還真以為他們其實就是一對兒呢。
當淩澤、冷皓帶著一副幸不辱命的表情出現是沐千尋麵前的時候,盯著那一大堆身穿箭羽的飛鳥,徹底傻眼。
這這這…還是人嗎,他們自認為已經做到了極限,已經十分滿意自己的成果了,澹台皓痕這組是長了三頭六臂嗎?
技不如人,甘拜下風,首個任務,以澹台皓痕的壓製,淩星小隊慘敗。
赫連妙晨的實力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是澹台皓痕以一人之力碾壓淩澤與冷皓二人,這讓一向自信的他們情何以堪,不怪他們本領不夠,隻能怪澹台皓痕太過妖孽。
明媚而又清爽的天氣,不好就這樣白白辜負,剛下過雨的天氣,當真是舒適的很,不停歇的,接著第二個任務。
輪到赫連卓凡、南宮踏雪與陌弦、夜晨這兩組對壘,相比較與第一個任務,這個任務更加殘忍。
橫在他們中間的,是兩個碩大的布袋,有什麼東西不斷蠕動著,手腕粗細的樣子,纏繞在一起,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隔著袋子,都能散發出陰寒的氣息。
解開袋子,夜晨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揪住陌弦的小臂,不由得退後一步,麵色白了又白,居然是兩大袋的蛇!
雖說自小就生活在星涯閣,這樣的東西見得也多了,不應該會害怕,可夜晨還是怕,每次看到顧魅兒擺弄著一條條濕濕滑滑的小東西,就打心底惡寒。
陌弦舔舔嘴唇,他倒是不怕蛇,不過看這粗細,哪能說是蛇,簡直可以稱為小蟒了,瞟了夜晨一眼,遲疑的問到:
“夜晨姐,你…不會是怕這些吧?”
夜晨默默的將手拿開,縮到袖中緊握成拳,佯裝鎮定,掩飾著心中的緊張:“不怕,我怎麼會怕這個!”
“嘿嘿,不怕就好,不怕就好!”
陌弦訕訕一笑,不怕躲什麼呀,看來今日的任務與這小蟒有關了。
“依舊是半個時辰的時間,把這些蛇的蛇膽剝出來,蛇膽可是好東西,祛風除濕,解毒明目,這藥材放到哪兒都十分珍貴,特別是夏國,對嗎千尋?”
赫連銳絕不緊不慢的開口,笑吟吟的盯著沐千尋,這話裏的意思,耐心尋味。
“沒什麼珍貴的,夏國的蛇多的是,況且夏國也不需要蛇膽。”
沐千尋冷冷的回應,擔憂的望了夜晨一眼,眉頭一皺,這一局,怕是還是輸。
兩組人馬,用一扇密不透風竹製屏風隔開,每人一把精致鋒利的匕首,那一袋的小蟒,則是直接從袋中倒出來,大部分還盤踞在一起,一小部分,已經開始到處亂竄。
赫連卓凡這邊,二人配合默契,每一步都做的井井有條。
南宮踏雪就負責鉗製住小蟒,朝著蛇膽的部位一刀劃下,不深不淺,剛剛好看到蛇膽。
赫連卓凡便迅速的將蛇膽掏出來,一顆顆黑綠色的嬰兒拳頭大小的蛇膽便擺滿了盛放蛇膽的盤子,又快又好,沒有破損。
陌弦這邊,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夜晨嘴裏說著不怕,剛剛離小蟒近了幾步,又風風火火的退出十米之外,握著匕首的手已然泛白。
陌弦苦笑著,認命的自己動手,平日第一次剝蛇膽,實在是沒有任何經驗可言,一陣手忙腳亂。
淩澤的目光流連在夜晨身上,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夜晨,會被幾隻小蟒嚇到,心頭仿佛被什麼觸動了一下,徒然生出幾分保護的欲望,隨後又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一頭冷汗,垂首掩飾,心怦怦的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