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為了你,還真不值當,不是什麼人,都能讓本郡主生氣的。”
軒轅浠的目的,不就是激怒她,她偏偏不讓她如願,被瘋狗咬了一口,你無法咬回去,隻能趁機將瘋狗打死,一勞永逸。
望著沐千尋包含著殺意,夾雜著厭惡,又似乎不止如此的眼神,軒轅浠縮了縮脖子,不再較勁。
這個年紀與她相仿,看似刁蠻任性,性子一點就著的郡主,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那雙眸子的深處,有挖掘不到的令人致命的東西。
赫連銳絕也不加以製止,不偏不袒,銳利的眸光,上翹的嘴角,背後的雙手,一副悠閑自在,漫不經心的模樣。
老驗屍官終於停止了動作,額頭上的汗珠滴滴答答往下落,整個人虛脫了一樣,直到現在,雙手還哆哆嗦嗦的。
“啟稟部落長,郡主,駙馬,這宮女的死因,老奴已經查清楚了。
她是被擰斷脖子之後,才係上血紅綾丟入湖中的,下手…極重。”
老驗屍官腦袋紮的低低的,說得多,錯的多,能夠敷衍便敷衍好了。
沐千尋一臉嫌棄的俯視著跪在地上的驗屍官,這驗屍驗的也太過籠統了吧,怎麼聽怎麼都像信口胡謅的,不過她壓根兒也沒打算從這老頭口中聽到些有用的話。
“臣下早說了,此乃怨魂所為,能查出什麼來。
臣下要提醒部落長,三日是最後的期限,倘若三日後還無法讓怨魂歸於宿主之身,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而這後果,臣下也料不到。
還望部落長能放臣下回軒轅部落,臣下不想平白卷入一場無妄之災。”
軒轅浠趾高氣揚的撇了沐千尋一眼,不知麵紗下是什麼樣的神情,縱然是與赫連銳絕說話,她也從不拐彎抹角,一副斷定赫連銳絕不會責罰她的樣子。
“一派胡言!兒臣能在三日之內抓到這裝鬼之人,請父汗不要聽信謠言,就信兒臣這一次!”
沐千尋脫口而出,被慕宥宸一把拉住手臂,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們沒有把握能抓到那裝鬼之人,更不要說是三日之內,沐千尋這不是為自己挖墳掘墓嗎。
軒轅浠搖頭,笑的隱晦莫測,赫連銳絕不在意的點點頭,慕宥宸卻看清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從容:
“好,就三日,如若三日你還不能證實你心中所想,那…父汗就依照軒轅巫師所言,要這怨魂輪回,納宇文萱為側室。
軒轅巫師莫要急著回軒轅部落,千尋任性,本汗就依她一回,三日一過,一切依照軒轅巫師所言。”
“那如果三日內兒臣能證實心中所想呢?父汗要答應將軒轅巫師交給兒臣處置,生死不論!”
挺直的背脊,顯得胸有成竹,死死盯著軒轅浠,仿佛軒轅浠已經是她囊中之物。
赫連銳絕遲疑:“這…就算父汗是部落長,輕易許諾旁人的性命,恐怕也不妥吧,依軒轅巫師看…”
慕宥宸依舊沉默不語,這赫連銳絕簡直比狐狸還狡猾,不過是說的好聽罷了,倘若他們真的抓到裝鬼之人,不用他們動手,軒轅浠也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何必做作。
軒轅浠水眸驀然一動,若不是麵紗遮掩,該是怎樣的驚恐萬狀,嘶啞的聲音有幾分拘束:
“一切聽從部落長的,臣下自然敢將性命交到郡主手中,不過,郡主是沒有取臣下性命的可能的,都是平白耗費時間罷了。”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在此之前,可否勞煩軒轅巫師卜算一下,今日‘鬼魂’會在何地作祟,本郡主也好去揭露啊!
軒轅巫師若是連這個都卜算不出來,那本郡主也隻能認為這套鬼神之言,都是你拿來騙人的。”
沐千尋眼睛一轉,挑眉輕笑,這個套,就你自己鑽好了。
軒轅浠漠然的望著沐千尋,激將法嗎,硬著頭皮閉眼“測算”,唇瓣輕啟,雙眸依然緊閉:
“淩銳殿以北,瑟諾殿以東,此地假山環繞,流水已幹涸,內居老人,火力過低,易招惹不幹淨之物。”
沐千尋滿意的離去,在腦海中搜尋軒轅浠口中之地,以這個方位,共有四座宮殿,符合所有條件的,非錦太妃莫屬。
錦太妃是先部落長的一個妾室,先部落長生前不受寵,倒是在赫連銳絕繼位之後,得以在這宣王宮中頤養天年。
如今年事已高,生性喜靜,休沅殿中盡是些花花草草,早些年間,赫連銳絕還特意命人建造了幾座假山,假山之上的水流,還是近幾月才幹涸的。
入宮之後,沐千尋也是沒少費心費力的打聽這些瑣事,大到宮中的每一個宮殿,小到宮殿中每一個主子的習性來曆,特別是赫連銳絕特意照拂的,她更會牢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