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宥宸麵上浮現一抹笑意,拓跋楚行把那笑視為勝利者的笑容,嘲諷的笑容。
實則,慕宥宸的笑,是衝赫連妙晨的叫囂去的。
青葛部落皆言,妙晨郡主聰慧無雙,他在當初望城、鳴翼交戰之時,也是領略過了。
不過,此時,他倒不這麼認為了,看著沐千尋眸中與他神似的笑,甚是欣慰,還是他的夫人比較聰明嘛!
就單說這兩日的相處,他就看得出拓跋楚行是個極小氣之人,赫連妙晨又怎會不知道。
他的叫囂不會讓拓跋楚行欣喜,反倒會心生厭煩,更覺著麵上無光罷了。
勇於斷自己後路的人,能聰明到哪兒去,他慕宥宸倒要拭目以待了。
慕宥宸一步步踏在青石台階上,步伐沉穩,一如既往的魅力十足,俊逸的麵龐上看不出情緒。
反觀拓跋楚行的畫風,與慕宥宸相比,就完全不同了。
昔日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方才胸有成竹的大將軍,現在就這麼被人攙扶著,搖搖晃晃的走來。
拓跋楚行麵色鐵青,嘴角還掛著絲絲血跡,好生狼狽。
不過有些問題嘛,並不能因為他受傷了,就有的緩和。
可能他此時已經忘了慕宥宸要和他比試的目的了,那沐千尋就隻好善意的提醒一下了,俗話說得好,夫唱婦隨嘛!
“將軍,宥宸已經贏了,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將軍你可不能食言啊。”
沐千尋深幽的眸子亮晶晶的,笑靨如花,看在拓跋楚行眼中,就如同穿腸毒藥一般。
沉默了許久,才出聲兒,滿滿的憤怒與不甘:
“你們入二營,慕宥宸的功夫可以,可你不行,你們又非得待在一起,隻能去二營。”
這是拓跋楚行覺著最大的限度,強忍著心中的怨氣,打著以後收拾他們的主意。
可惜了,沐千尋和慕宥宸都不是容易妥協之人,他們不加條件,不趁火打劫就不錯了,拓跋楚行真是太不了解他們了。
“這可是事先說好的,將軍居然要食言?
如果將軍就是覺著我入一營不妥,就是要說話不算話,那不如…將軍也和我比一場吧!”
沐千尋一臉的認真,一副痛心疾首,又躍躍欲試的模樣。
拓跋楚行隻覺得胸腔中被什麼狠狠的刺了一下,沐千尋的一字一句都讓他覺著內傷,比慕宥宸的那一腳加一掌還要更重。
先是赤裸·裸的指責他言而無信,再是想再打擊一次他的威信。
以他現在的傷勢,他還真沒信心打得過這丫頭,到時候萬一再輸一次,豈不是更慘。
“你不是說你有傷在身嗎,能比試,那日遭襲你怎麼不出手?難不成,那些人原本就與你有關?”
赫連玖漾眸中精光乍現,盯著沐千尋質問到,難為沐千尋是她最大的樂趣。
沐千尋心裏咯噔一聲,依舊鎮定自若,這廝居然抓到她的把柄了,真是樂極生悲。
不過,拆穿她不對,倒打一耙就更不對了,她才不進這個套呢。
不要忘了,本姑娘是很記仇的,你射本姑娘的那一箭,本姑娘遲早還回去。
“這軍營真乃風水寶地,昨日借用了將軍的營帳之後啊,突然這傷就好了大半,想必不礙事的。”
沐千尋捋了捋頭發,一本正經的胡扯。
赫連玖漾倒是沒有在此事上多做糾纏,畢竟,她的目的隻是沐千尋的性命。
“好啊,既然如此,那這一局我代舅舅來打。
舅舅他有傷在身,不宜動手。”
“你代?妹妹是認為,你比將軍更厲害?
再說了,我有傷,將軍也有傷,這不是很公平的事。”
沐千尋聳聳肩,不禁腹誹,赫連玖漾你惦記我夫君惦記瘋了吧,你憑什麼會認為我會白白送死。
這招挑撥,她是越來越用的順手了呢,就是要“投其所好”嘛,讓拓跋楚行再“喜歡”赫連玖漾一點。
“行了,別胡鬧了,既然是答應你們的,現在起,你們倆就是一營的士兵了,所有人的下屬,都隨著主子入相應的營地。”
拓跋楚行草草應下,帶著赫連妙晨離開,將他們交給各自的副將。
對一營的副將是這樣交代的:
“好好照顧他們二人,一定不能有什麼疏忽。”
那一刻,沐千尋不由打了個冷顫,不知這一年的日子裏,這位壯實的一營副將,會怎樣別出心裁的照顧他們呢。
慶幸的是,夜晨、淩澤還能待在他們身邊,起碼相互之間還能有個照應,不然,他們受了欺負,豈不是管不到了。
由於是單獨的營帳,便是與赫連卓凡他們昨夜休息的地兒所差無幾,都是廢棄的,常年不用的,旁人挑剩下的。